她當時想,那就親自驗證,她倒要看看能不能改變人生。
這個實驗暫時還沒有終止,卻有了一些潛移默化的成效。
她在北京讀書,也留在北京工作,這都是她當年跟那句話較勁兒的結果。
“煙兒,”周凌薇坐在長椅上蹬直腿,不想再繼續感情話題:“你說我回家鄉考個公務員怎麼樣?”
昨晚睡前的那通電話裡,周媽又提了一回,話裡話外都是希望她能離家近點兒。
她是獨生子女,父母不想讓她遠行,不回山縣,去市裡也行,以她的學歷和勁頭,考上市裡的公務員肯定沒問題。
夜深人靜時,想到日漸年邁的父母,想到迷茫的未來,她在那一刻有點動搖了。
滿打滿算,在北京待了五年,之前從未思考過自己是否要留在這裡,更沒盤算過換一個城市,回家鄉好像也不是個壞選擇。
她其實不就是這北京城裡春天的柳絮嗎?
風把她往哪吹,她就在哪落下。
與世無爭,隨遇而安。
雖然從來沒給自己列過18歲、20歲或者30歲願望清單,更沒有定遠大的目標,可週凌薇在無所事事的小時候也幻想過自己長大後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大概就是一位穿上漂亮的高跟鞋行走在繁華街道上的女精英。
再具象一些,她就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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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品牌的高跟鞋最美,哪個城市的街道最繁華,年紀尚小從未走出過家鄉的女孩無從得知。
她只知道紅蜻蜓牌皮鞋,它們不漂亮,可是看起來很舒服;只認得家屬院門口的那條大街,不繁華,可是見證了她十多年的成長。
在北京這些年,周凌薇不再幻想自己能成為一個多麼優秀的女精英,拼命地過好每一天也只能勉強地做個碌碌無為的都市麗人。
而回去家鄉,只要稍微使把勁兒,不說能過得多麼耀眼,起碼能舒服地躺平一生。
“周凌薇,你瘋了嗎?”黃煙“蹭”得一下坐直了,瞪著眼珠子看向她就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哪是周凌薇啊?
不說有多自信,可她壓根兒就沒這麼消沉過。
四年大學生活,黃煙就沒見她落下過一節課,每一門課的成績算不上最好,但是偶爾也能拿到獎學金;她還加入了話劇社團,只要時間不衝突,每一次活動,都會參加。
後來她特別積極地找公司實習,表現優異,順利地留在了華研。
乍一看,她一直站在那個中間地帶,可她不落後啊。
這麼有勁兒的女孩早晚有一天能閃閃發光的。
周凌薇沒瘋,也沒真想回家鄉,只是最近的經歷很受挫。
跟王淼分手,離開華研,轉瞬間變成了一位失戀又失業的女青年。
分手是註定的,而辭職可能太過沖動。
除去前期的實習時間,實際上她只有不到一年的正式工作經驗,這份履歷實在不漂亮。
在往各家同行公司投遞簡歷的時候,她做好了從頭開始的心理準備。
周凌薇大學的專業在國內數一數二,目標公司和職位又很對口,前期她接到了不少公司的面試電話。
有幾家在電話裡聊了半個小時就沒後續了,還有幾家去了面試,剛到hr這一輪就請她回去等訊息。
走到最後的有四家。
原本她還特別有信心,肯定能有一家給個offer,現在都過去一週了,一封拒信都沒收到。
周凌薇道出自己喪氣的原因,黃煙安慰道:“找工作千萬別急,你要差錢跟我說,我先借你。”
她又出了個主意:“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