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我…… 她不管,她就要讀書,她就想寫字,她為的……就是想繫上鮮紅的紅領巾。”
講到這裡,程跛子突然張口就問我和程思林:“你們覺得,她的想法可笑嗎?就為了寫字,就為了紅領巾……”
我遙遙頭,很肯定地說:“我是覺得很感動,一點都不可笑,一點也不幼稚。”
“嗯!我跟你不同,我聽到後,笑了,哈哈大聲地笑了。可是,在我當時年幼的心裡,卻對她充滿了難以言喻地震撼。那個感覺,就猶如頭髮變成了針,一根一根地豎立著。心裡的佩服,就像大錘掄著鋼釺,一下又一下,被用力的敲擊著。
所以,我對她笑完後,除了開玩笑,以後再也沒有輕視過她。有誰欺負她?我仗著當時個頭比人家大,就為她出頭。有誰敢笑她?我就跟誰急上眼。就這樣,我們聊的越來越多……她告訴我,不要跟班裡的人說,她是外鄉的。我問為什麼?她說,她不想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所以,她要我幫她保守秘密。
也就是在她說完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她為什麼在一開始不想說話?連跟自己的同桌,都基本零語言交流…… 因為,她害怕班裡的人會欺負她一個外鄉的,看到她的飯菜,更怕別人嘲笑她,冷落她,奚落她。她說,她想到思林外婆說的話,‘要丟臉也不要在鄉里丟臉。’但在鄉外,她更不想被人看不起,不想被人欺負。所以,她把自己偽裝的很冷漠,很堅強,一副給人不能觸碰的感覺。
有了這樣的溝通,我跟她越來越熟,聊的也越來越多。在私下,我們很要好,她也會對我笑,跟我說話。但在班裡,我們就裝得很陌生,很不熟悉,也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而我呢?會把每天從家裡帶來的新鮮飯菜,分一半給她吃。有時候,我也會趁她不在意,把她乾癟的飯菜偷偷拿來吃掉,氣得她追著我打,追著我哇哇大叫。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著,漸漸地,我們都有點形影不離的感覺了。我記得她說過,她害怕被人知道她是外鄉的,害怕因此而被人欺負。所以,我就跟我老孃說,‘老孃,我長大了。你不用每天踩著腳踏車送我去讀書了。我可以自己走路啊!就當做鍛鍊身體,好不好?’
我老爹一聽,那個高興的表情啊!我永遠都忘不了。所以,自打他們同意後,我每天就守在她必須經過的那個路過,等到她,再一起高興地走路去上課。放學後,我們就又在那個路口,不捨地‘分道揚鑣’。而我,每次都會傻傻地站在那個路口,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然後喃喃自語,‘快點長大,再長高一點。等長高了,有更多氣力了,我就去學腳踏車。每天,我就可以載你…… 上學、放學、送你回家,好不好?’
伴隨著我當時很天真的想法,我每天就更加早起,更加勤奮地鍛鍊著。為的,就是早一點長大…… 我老爹、老孃看到後,還一直誇我‘懂事了,變得積極和上進了。’自然的,就越節省的把所有好吃的都讓給了我,而我,則‘不孝’的把所有好吃的,都讓給了她,呵呵!
時間就這麼晃啊晃啊!我們也在這種環境下,‘偷偷’的長大…… 直到有一天,我在那個熟悉的路口等了很久,很久,也等不到她。我為此變得異常的煩躁,不安和緊張,頭腦裡一直反覆地想著,‘是不是真的被她父母說中了,遇到了咧嘴狗?’但是,我又不斷地罵自己,‘神經病,太杞人憂天了。’
然後,我就在原地轉圈圈,轉啊!轉啊!轉到學校的晨讀鐘聲響了起來,我才‘恍然大悟’地跑到學校去,心裡一直想著,我真是傻啊!有可能是我來晚了,她早就到教室了。可是,到了教室後,她的座位除了她同桌,根本就是空無一人。而迫於晨讀老師的巡視,我又跑不出去,就這樣,一直如坐針氈地在椅子上扭來扭去,一副好生痛苦的樣子。我原本以為晨讀結束了,她就會來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