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只暫停了一年,只讓沈修遠的成長丟失了一年便找了回來,下一頁是‘希望遠遠可以健康成長的第6年’‘今年是小學生遠遠的第一年,也是遠遠的第七年’。
還有沈修遠的第八年,第九年,第十年,一直到‘希望阿遠可以和自己和解的第18年’。
南隱似乎已經沒有了看沈修遠成長軌跡的耐心,她快速翻動著相簿,但應該屬於沈灼言的那一刻永遠都是空白的,永遠只有溫容的一句不變的等待。
尋找阿言的第一年,尋找阿言的第二年,尋找阿言的第三年……一直到尋找阿言的第18年,相簿才終於又一次有了變化。
沈灼言出現在原本應該出現的18年的那一頁裡,目光近乎麻木的看著鏡頭,沒有一絲柔和,南隱甚至感覺不到他愛溫容,愛這個家。
那個時候的沈灼言似乎也和自己認識的不太一樣,他面黃肌瘦,頭髮也不怎麼修邊幅,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沈家的人,看到這張照片的南隱絕對不會把他和富家貴公子聯絡到一起,劃上等號。
南隱不蠢,她能從這幾年的空白和18年的沈灼言猜測到什麼,她喉嚨堵的厲害,拿著相簿的手也在抖,但她自己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直到溫容將手伸過來輕輕的握住她的。
“南南,別跟自己過不去,我說過了,他們現在都在我身邊,現在就是最好的結局。”
最好的結局嗎?不見得嗎?如果是最好的結局,那沈灼言的十八年又算什麼?他原本可以健健康康平平順順的長大,和沈修遠一樣成為一個樂觀開朗被教育的很好的小孩兒。
雖然他現在也很好,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他應該承受18苦楚的理由。
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南隱接受不了,也無法接受,雖然有些苦難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可以坦然的說要感謝曾經的苦難,甚至說值得,但現在這些事情發生在沈灼言身上的時候,她才知道其實很疼,對於一個真正關心和在意自己的人來說,真的很疼。
不管以後的日子裡有再多的彌補,那18年還是一個任何時候想起來都會覺得心疼和感傷的印記。
南隱輕撫18歲的沈灼言,聲音很輕的問溫容:“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沈灼言會離開這麼久的時間?”
溫容笑笑,說:“我的錯。”
南隱看著她沒有說話,但南隱卻並不相信她的說辭,她是一位母親,站在她的角度來說,不管這件事的起因是什麼,她都會因為沒有好好照顧孩子,沒有給予孩子一個安穩快樂的童年而愧疚,自然而然的能把一切的起因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是她沒有保護好沈灼言,這可以是所有起因的一個說辭。因為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她丟了孩子的藉口,而這份愧疚一定跟隨了她很多很多年。
“我不明白。”南隱說:“沈家這個的家庭,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那年大哥生病了,您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照顧沈灼言,也不應該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我也以為不會。”溫容看向窗外,這一刻她的臉上終於沒有了淡然,而變得有些許的傷感,這陰沉沉的天色也像極了兩個人此時的心情。
溫容沉默了很久,久到南隱甚至覺得自己可能等不到一個答案的時候,溫容輕聲開了口:“可是那個人是阿言的奶奶啊,我怎麼可能不放心呢?”
南隱看著溫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在這一瞬間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為什麼沈嘉年會和溫容一起住在溫家,為什麼結婚這麼久,她卻始終沒有聽沈灼言提及沈家其他人,原來是這樣嗎?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沈灼言的奶奶要做這樣的事情?這對她來說又有什麼樣的好處呢?
南隱滿眼滿臉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