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若是有事不妨到墨香齋求助,那是我梁師兄的產業,我家和他會有些合作。”
“墨香齋?府學梁夫子家的那個嗎?”李成玉眼睛一亮。
“知道的還挺多。”田世舒沒否認。
李成玉道:“讀書人的事自然知道些,雖然我自知無緣於官學,可也知道一些事情。”
“很喜歡讀書嗎?”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何還沒徹底學壞?”
唉喲!還挺有自知之明啊!
“這麼說是孔孟之道救了你?”田世舒笑起來。
“可以這麼說。”李成玉嚴肅認真的點頭。搞得田世舒覺得剛剛自己有點過分,這不是在人家的痛苦上蹦迪嗎。
“你家人可會同意你離開府城上學?”
“上哪?”李成玉詫異,剛剛還叫他有事找墨香齋,這會兒又變了?
“我家在順寧鎮那有家微露草堂,不妨讓你父親打聽一下,或可去那求學。一來那的夫子不錯,二來遠離你的痛苦之源。好不容易掰正的小樹,還是莫要再歪了才好。”
李成玉紅了臉,繼而又紅了眼。
“一事不煩二主,你能不能說說那家書院。”
田世舒嘆口氣,“你既然知道梁夫子,可知道他在哪裡求學?我叫他一聲師兄又是為何?”
李成玉站起身來,“你你你……”
“坐下吧!不肯叫我姐姐,少不得拐了你去做個師弟。不過目前我父親不在書院,你去跟著夫子好好進學,那裡的教書先生都是我父親的得意門生,未來的進士老爺,教你儘夠了。至於你能不能去得成就看你自己了。”
兩人說了一會話就散了。
田世舒面對李成玉這孩子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是梅師父的悲苦、李繼業的不做人讓她心煩,一方面又是李成玉這孩子在夾縫中生存還能積極向上。換作他人只怕真如他自己所言那樣成一個毫無下限的浪蕩子。便是田世舒自己也無法對著一個把自己批評得一無是處的人袒露心聲,可這孩子都做到了。
有時候遺傳這東西真是門玄學。他竟然是梅花雪善良溫柔和李繼業聰明才智的結合體。可她的懦弱逃避他的自私狠辣,卻又沒在李成玉身上留下痕跡。或許是李成玉善於偽裝?那他就偽裝一輩子好了,給他提個建議於她不過是舉手之勞,或許就能改變他的命運呢?
蘭花抱著刀匣子回了客院,“小姐,這個該放哪?”
“放我房裡吧!也累了一天了,姐姐去休息吧。”田世舒伸個懶腰,自己也去休息了。
休息之餘,盤算了一下手裡的銀錢,田世舒嘆口氣,不禁花啊!幾個月時間手裡僅剩六千多兩了。
也是田世舒缺乏生活閱歷,不然她就會知道這時候一個普通農戶一年都剩不下十兩銀子,即使是吳父那樣每日籌謀經營的小地主一年營收也不過百多兩現銀,也就是今年吳浩然的秀才身份免去一部分賦稅和勞役,這家裡才將將收入二百兩,又恰恰因他忽然進京,家裡拿出去三百兩。
不過有一說一,這時候人的開銷是真小,只要家裡沒病人,也就油鹽醬醋這些要花些銀錢,大部分人家都是自給自足的。所以一個坐擁六千多兩現銀還有大批贓款未動的人此刻多少有點無病呻吟了。
不過她哭窮的原因也很簡單,印製坊還得投資開直營店,還有和墨香齋的合作店鋪,家裡店鋪人手不夠,還得繼續買入。這人員的吃穿住用行樣樣都要花錢,她自然得好好籌謀。
從無到有的創立一個品牌自然費心費力,她都有些後悔去做這件事了。
可是說好了要帶小耗子賺錢的,雖然人跑了,可諾言總得兌現。
再說重來一回,難道她真的就能什麼都不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