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調轉,咬著追了上去,這馬通靈呀,不愧是府帥郎君所騎!
兩馬繞場相逐,義軍歡噪喊殺,那土臺上下也歡噪喊殺。跑了兩圈,王玫便看出來了,訾亮的騎術很笨拙,於是將馬催得愈發快了。雪花驄發了性,奔得愈急,訾亮就有些不自在了。轉了兩圈,兩騎愈近,王玫於鞍上輕巧翻轉身,倒騎著舞刀上下虛擊。訾亮在鞍上不穩,驀見得臉前銀光閃閃,心裡便慌了,胡亂將檀木杖遮架。王玫卻愈發輕鬆了,刀光飛燕山之雪,刀聲起漠北之風,凌厲異常。
這邊丁行存與那黑騎也才勉強持平,蔡溫球看著不好,要射又恐違江湖道義,揮了兩騎過去。那邊也即時奔出兩騎。而與此同時王玫將刀使實了,望著訾亮左肩頸削下來。訾亮遮架不及,只得將身子往鞍外避,卻砰地一聲跌下馬來。蓋洪這七尺九寸齊龍馬竄身一躍,揚起後蹄,從訾亮身上跳過,咴叫繼續向前。白顛馬追之,王玫勒馬不及,待轉馬過來,訾亮已往本陣奔了,而賊陣中早又搶出了一個黑臉將,耳尖眉厚,倒更顯兇惡!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啊!我咬死你!”
訾信掄槍大吼道,他與他哥是自小廝打到大,打不過便嚷“我咬死你”,說咬便咬,他哥時常聽了也要退避三分,不想今日嚷出來,卻是要救他哥。
白顛馬稍緩,繼續踏了過來。訾信手長槍長,對著馬前胸就是一搠。其實他真是無知呀!馬來勢如此猛疾,他一槍即便搠中了,馬也倒不了,反而會因為疼痛發狂前奔,這時他的兵器若受不出來,馬上的長刀便到了他的頭上。卻是無知者偏有無知者之福,訾信見搠中了,以為得計,不抽不拔不避,兩隻大手將槍桿攥得死緊,腰下一沉,兩腳抓地,要以身遏馬。槍進馬身一尺,似抵在了骨頭上。訾信的腳便抓不住地,吃推得往後退,一雙靴子擦得沙沙作響。
王玫舒長腰臂去劈訾信,不想一箭射至,他就勢低俯,一刀斫斷槍桿,大吼一聲:“突殺!”所列諸騎一時催動,虎騰牛奔過來。
蔡溫球繼續張弓,嘴裡大嚷:“弓手——射!”丁行存幾個急忙迴轉。白顛馬吃痛不住,揚蹄有傾,側跌在地,王玫長刀拄地,安然落地。訾信不肯退,掄著槍桿便搶,訾亮喊不住,也只得隨上。王玫且戰且退,以待後騎。蔡溫球以箭掩護,步對馬,現在跑便是一身骨碎,倒不如死戰,以待蓋洪援至。騎軍將踏至,他將弓往地上一摜,抽刀便前殺,眾卒也抽刀往前搶。
王玫已經重新上了一匹馬,馬對步,只要衝起來,以一當十有何難的:“前突——貫穿它!”他丟開了訾氏兄弟,從他們身邊馳過,領著騎隊,有如長槍大斧,狠狠地向敵陣踩過去。黃河之中有砥柱,千古不壞,而不能阻水東流,用兵之法亦是如此,潰其脆者,堅者何能為哉!
這三百義軍雖是一軍壯勇,可是以步對騎無異於螳臂擋車,即時就七零八落,從鼻尖踩到了臀尖,而敵騎貫到底後又轉馬過來了!訾亮、訾信喊了跑,還站著的便都鴨散開去,各自奔命。蔡溫球卻惱了上來,赤著臉揮刀大喊!
就在這時,那土臺上卻敲起了鑼,鑼聲很急,或許是蓋洪過來了。蔡溫球大喊:“蓋洪且到,殺他祖宗娘!”義軍紛紛止住,將信將疑。王玫刀在空中劃了個圈,重新催動馬,大嚷道:“回莊——阻我者死!”蔡溫球發了性,不肯罷,拾了一杆槍在手,要掃擊王玫的馬腿。卻不想馬未至,套索便飛了下來,躲避不及,束了個結實。戴火鵬撲上去要砍繩,不想頸上一緊也吃套上了,隨即跌倒,再也掙不出來。待蓋洪馳過來時,四五個人都吃拖進了莊口,土臺上箭如雨下,即時就跌了七八騎。
蓋洪使訾亮押了敗軍先退,自己盤馬向前喊話。王璠卻不露頭,只一群莊客在上面笑罵。數刻之後,才有一個聲音答話道:“蓋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