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往地下掉。婆子撲過來咬住了尚君讓的手臂,曹師雄道:“婦人表面矜持,其實是極沒廉恥的!”尚君讓一刀搠在婆子心口,又高問了一聲:“賤人,你跟不跟我走?”曹師雄搶過刀,一刀便搠了過去。血即時噴濺開來,尚君讓慘叫一聲,撲向曹師雄,曹師雄縱身跳出門外,嚷道:“哥哥幫你了事,卻反嗔怪!”哼一聲,甩袖便走,尚君讓沒命地揮刀追了上去。
趕出院子,一腳踩空,撲倒在麥田裡,曹師雄折身回來,惡狠狠地道:“你這不知恩義的畜生,我餵你一刀子吧!”說著一刀紮了過來。
“君讓!君讓!怎的還躺著,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王仙芝一身光鮮的紫服,戴著冠。外面鼓樂喧天,尚君讓還是躺著,不知怎麼著,布被裡溼嗒嗒地,他不想動:“哥哥,我這渾身都不自在,抽骨剜心似的,怕是命不久了!”王仙芝道:“瘋話!弟兄們多灌你幾碗酒便恁的老蛇樣,一會婚宴上還得了!”尚君讓道:“哥哥,佛賜來沒來?我怕見他!”王仙芝道:“怪話!他嫁妹子他不來?”尚君讓急了,眼淚也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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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芝正勸著,便聽徐唐莒推門嚷了進來:“我那好妹婿何在?”尚君讓驚得往布被裡一縮,手摸到了一把刀。到床前的卻是曹師雄,這廝用徐唐莒的聲音道:“妹婿!應娘都到門外了,你躺著做什鳥來?”便要動手扯。尚君讓將刀一揮,呵道:“你不是徐唐莒!”曹師雄道:“哥哥,這廝汗邪了?”王仙芝道:“君讓!真是病了?快去喚待詔來!”曹師雄應了要走,突然布被裡蠕動了一下,汩汩地流出血來。王仙芝啊了一聲,急嚷道:“這是怎的?”便要掀看。
尚君讓丟了刀死死拽住,曹師雄上前幫忙,嗞啦一聲響,布被扯成了三瓣,榻子上露出十二個血淋淋的人頭來。曹師雄眼尖,指著其中一個說:“失心的鬼,這不是我那妹子?”王仙芝正待要上前看,突然門外跑進一隻黑狗來,廣廣汪汪地朝王仙芝、曹師雄吠了三聲,跳上榻叨起徐應孃的腦袋便走。尚君讓痛徹骨髓地喊起來:“應娘,應娘!”
廣——廣廣!廣廣廣!
尚君讓猛地一下便醒了,月在中天,黑狗正站在不遠處朝他吠著。見他動了流矢竄了開去。我殺了人!尚君讓甩了甩腦袋,掙扎著爬上坎去。進了徐家院子,徐老子和他女婿交叉躺在血泊裡。尚君讓又往裡走去,到了門口,一股輕疾的冷風陰森森地蓋到了臉上。他怔了怔,還是走了進去。應娘,我要帶你走!尚君讓就著慘淡的月光,將徐應娘抱在懷裡。走了兩步,那黑狗又叫到了門口。尚君讓心中一動,將臉在徐應娘臉上偎了偎,又將她放回了地上。往房中摸了些銀錢、首飾,一身衣服,將布包了。走出來,將姦夫的屍體扛在肩上便走。
向南走了八九里路,到了瓠河口,找到左近的葫蘆潭,將屍體連血衣都丟了進去。自己光著身子摸到瓠河岸邊洗淨了,穿了乾淨衣服。躊躇了一會,揀了條路毅然向東南走去。雖然事情一時半會人們都會疑心是徐家的贅婿犯下的,可是百密一疏,以他與徐家的關係,追到他身上是極容易的。
:()殘唐五代第一部:王風委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