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如雲,不管是說起潞王這種天潢貴胄的事情,還是讓他拿出二十萬兩白銀,都是輕飄飄的,那種漫不經心不僅僅是對自己的肯定自信,更有一種神秘疏離之感,有些不真切。
可就是剛剛那一句話,趙松巖第一次在秦修文身上感覺到了殺伐之氣,泠冽至極,雖然他的氣勢只是短短那一瞬便收回,可是趙松巖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秦修文動了殺心。
至於“他們”是誰?自然是要置秦知縣於死地的那些人了!
秦修文這回是動了真怒。
在現代,秦修文雖然在商場上也是殺伐果決之人,但是從來是牢記法律和底線,越雷池一步的事情是萬萬不敢做的。他知道自己可能因為從小看盡人情冷暖的緣故,人是有些冷心冷情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沒有良知、沒有道德之人,正是因為如此,他到了此地後,也將現代的那套思想帶了過來。
而他的心慈手軟,在別人眼裡就變成了可乘之機,他以為對方只會在一些小事小節上刁難,可對方其實是要要了他的命!秦修文如今,不僅僅代表著他一個人,他們要整他也不是直接對他下手,而是要拿他手底下的百姓開刀!
畢竟,只要苦一苦百姓,就能讓他遭殃,至於百姓的苦能有多苦?是失去家園、無立錐之地的貧苦之苦,還是乾脆餓死病死的切膚之痛?他們不關心。
既然對方都已經狠辣至此了,秦修文也不是省油的燈,又不是讓他真刀真槍地去打殺別人,只要心夠狠,他也沒有辦不到的事!
李明義那夥人要他死,那麼秦修文就要讓他們看看,到底最後誰死誰活!
“放心吧,趙老爺,本官是不會讓你虧的,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保準你賺一筆大的。”
秦修文收回氣勢後,便又是那個清冷孤高的公子,彷彿剛剛那一瞬只是趙松巖的錯覺。
趙松巖只覺得自己背後根根汗毛倒豎,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滾落的汗珠,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嚇的:“不敢不敢,到時候賺的銀子自然都是知縣大人的!”
就秦修文這樣的,他敢貪他一文錢?那就是自己不想好好活著了!
只是剛剛光顧著被秦修文的思路帶跑了,趙松巖回想起秦修文的話,又忍不住懷疑:“秦大人,您剛剛說那糧價能漲到三兩八錢,可是現在已經漲到了三兩銀子一石,還能漲這麼多嗎?這可是糧食啊!”
能把這個價格炒到三兩銀子一石,已經是讓趙松巖歎為觀止了,而且現在他手裡的銀子已經見底了,沒法再去買入糧食,那到時候這糧價還會繼續往上漲?
“自然會漲,你安心等著就是。”
趙松巖還想問,但是見秦修文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就只能強壓住心中的好奇,按照秦修文說的,回去等。
事態發展遠遠超乎趙松巖的預料,他在局中也能感覺到秦修文的壓力,葛欽差走之前陰了秦修文一把,衛輝其他十位知縣要和他鬥法,周知府到現在都沒有出過聲,明顯是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而秦修文一人獨挑大樑。
人家從糧價入手難為他,他乾脆將水攪渾,將糧價一路推高,在那些知縣老爺看不到的地方,和他們鬥了個旗鼓相當。
至於最後,到底誰是勝誰負,誰能笑到最後,手裡頭囤積的那麼多糧食又該如何收場?糧價又該如何平抑?新鄉縣越來越多的流民又要如何處置?
趙松巖順著這個思緒想了半日,頓時頭大如鬥,竟也不知道秦修文到底要做到哪種地步!
季方和等?趙松巖走了,在?回程的馬車上,忍不住勸說起秦修文:“大人,要賺銀子這個時候我們也賺的儘夠了,為什?麼這個時候不出手??”
季方和的心最近一直狠狠吊著,雖然說買糧的事情都是趙松巖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