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有寥寥幾人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齊會長被小廝扶上馬車後就倒在?了車廂裡,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一雙渾濁的雙眸落在?車廂內的汝窯青瓷茶盞上,口中喃喃道:“此一行,禍福難料啊!沒?想?到到了我?這把年紀,命中還?有此一劫!”
第二日?,由齊會長帶隊,松江府的五名商人踏上了去衛輝府的船隻,幾人都是松江府赫赫有名的大商人,出行自?然不差船隻,這艘船隻是齊會長自?家的客船,船艙內裝修豪華,船艙空間也大,一般齊家人去外地談事之時,都會在?這艘船上宴請客人,裡面手藝極好的廚子,點心師傅,模樣秀麗的婢女,各色瓜果蔬菜,當?季不當?季的,應有盡有,但是這些都是給衛輝府的人準備的,他們自?己並沒?有任何心思?享樂。
一路行船,緊趕慢趕,半分不敢停留,等到衛輝府的時候,太陽才剛剛升起,船隻緩緩靠上衛輝府碼頭。
冬日?寒風瑟瑟,這陽光雖然耀目,照的整個衛河波光粼粼,但是落在?人身上卻依舊冰涼涼的,沒?有一絲熱度。
幾人一從溫暖的船艙內出來,就被衛輝府的寒意凍的一個哆嗦,但是緊接著抬頭看去是愕然——因?為一名身著七品官服的男子已經帶著好幾個人笑盈盈地迎了上來。
不是說好的,來衛輝府是闖龍潭虎穴嗎?為何這些人看著如此親切和善??
齊會長等人面面相覷,一下子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曹推官本身長相就很有親和力,膚色白皙,圓眼圓臉,一笑起來,整個人?看?著很和?善,哪怕穿著一身官服,也讓人不會感到懼怕。
齊會長等人被曹推官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一行五人?初到衛輝碼頭,其中?有兩人?之前是來過衛輝辦事的,但是那時候衛輝新碼頭還在建中?,雖然已經初具規模,但是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也看?不出什麼,還有三人?包括齊會長,都是第一次到衛輝,目之所?及,讓他們震撼不已。
一直覺得自家的松江府已經是富饒之極,百姓安居樂業、吃飽穿暖,在大明各個府中?比起來,都是佼佼者的存在,從未將衛輝府的人放在眼裡,就是這次要來求和?,那他們也是認為是衛輝府人?的利用“衛輝時報”的輿論這種下作手段逼迫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原來衛輝府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他們本身就是紡織行業的商人?,大半輩子都在和?布料打交道,跟著曹推官身後打量著附近來來往往的人?,達官貴人、富商豪紳這種暫且不說,就是普通的衛輝百姓身上穿的都是闆闆正正的冬衣,裡面?塞得棉花鼓鼓囊囊的,縱使臃腫,但是也看的出來那是去年的新?棉花。
這些人?走南闖北許多地?方,也接觸過各個地?方的百姓,很多窮困之地?,一家人?甚至就一件冬衣,到了貓冬時節,只有要出門的人?才會穿上冬衣,其他人?則窩在炕上或是床上,蓋著棉被取暖,燒不起炭火,那就只得硬扛著過冬。
一件冬衣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這是一個普通農民家庭的重要資產,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拿到當鋪裡換錢的東西,窮苦人?家一件冬衣一穿好多年,外面?的布料破了就縫補,縫補了又破,補丁打補丁,裡面?的棉花到最後都從白棉變成了灰棉,再怎麼曬也蓬鬆不起來了,就結塊僵在一起,那樣的冬衣不會再暖和?,但是聊勝於無。
除了那些在碼頭搬卸的工人?穿的外衣打了一些補丁也比較髒汙之外,其他行走在路上的衛輝百姓,臉色紅潤、衣著上很少有補丁,齊會長他們眼尖,他們發現?好幾個人?身上穿的布料,還就是他們松江府生?產的布匹。
像這種品質的松江布,一匹布零售到這邊百姓的手裡,至少一兩銀子一匹,一匹布可以做兩件成年人?的衣服,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