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以及,找到敘鬼。
敘鬼與天道相系,又手握判官筆,不論是為了百里繹口中的“天道限制”還是重生一事的真相,都必須要找到那人。
……
意識恍恍惚惚,忽覺寒氣入體,半夢半醒間,孟惘好像來到了一處山崖,山崖上開著梅花,腳下踩著薄雪,發出沙沙的輕響。
他本該是極冷的,可身體卻沒有感知到任何溫度,他就站在那崖上的一張玉桌旁,視線落到桌上,方才發覺自己竟拎來了兩壇酒。
一個帶銀色護腕的手臂拿著個小小竹帚,他回頭看去,荊連正垂眸替他細細掃清桌上和椅上的積雪。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卻已是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將酒罈開啟倒了兩杯清酒,一杯推到對面。
荊連在他對面坐下。
孟惘對於酒這種東西,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別人喝酒大抵是愛喝或消愁,他卻是不甚敏感,怎麼也喝不醉。
但是他喜歡在冬天喝些或吃些涼到冰腹的東西,冷酒入喉能刺激他的食管和胃部。
同受傷類的疼痛不一樣,也不似於飢餓時的胃痛,這種感覺確實磨人,但準確來說,能讓他的身體和大腦感覺到痛苦難耐到極致的麻痺。
他貪戀這種清醒的麻痺感。
不清楚荊連的酒量,於是只給他倒了一杯,然後就開始自顧自地,一杯一杯地往喉中灌。
冰涼的感覺刺痛著舌尖,幾杯烈酒下肚,內裡涼透的身體開始往外冒汗,不論熱汗冷汗,夜風一吹寒意刺骨,表體的痛感漸漸與胃裡灼燒的感覺相互抗衡,兩相抵消,竟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孟惘暗自輕笑一聲,抬起手又要再喝,卻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那人的手竟是比自己的還要熱上幾分。
荊連看著他,抿唇正色道,“尊主,一會胃疼的睡不著覺了。”
孟惘一時無言以對。
一片極小的梅花花瓣好巧不巧地落入杯中,透明清平上一抺旖旎的淡粉,他鬼使神差間用另一隻手拿起酒杯,紅嫩的舌尖將那飄到杯沿的花瓣輕輕捲入口中,混著清烈的酒液在舌尖抵磨輾轉,碎花的粉汁又同酒液一起嚥下……
他沒能嚐出什麼味道。
荊連像是被什麼燙到般有些僵硬地收回了手,仍是道,“尊主,喝酒傷身。”
孟惘的指尖把著杯壁,視線飄忽,好像沒聽到他說什麼一般,散散地掠過四周——
這是,白夜崖啊……
大抵是清楚自己正在夢中,看著對方的眼神也帶了幾分看熱鬧的興味。
他知道這是上一世的回憶,但具體細節也記不清了。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忠心?”
這個結論不是與那人相處了幾日才得出的,而是第一次見面時就有這種感覺。
荊連同其他那幾個噬魔宮出來的死士不同,是一種不帶目的純粹的執念。
好像他生來就該待在自己身邊。
“因為……屬下是您的副使,自然要盡忠職守。”
得,問了也是白問。
孟惘託著腮垂眸轉著酒杯,卻是依他的話沒有再繼續喝下去,只聽自己道——
“五境已經在準備聯合圍剿魔界了。”
荊連微微一怔,有些拎不著重點,便儘量全面地答道,“是,屬下已將魔軍統計完備,魔族二十四城城主手下魔軍的修為評估也已達標並超出預期,屬下也會盡快提升實力……”
孟惘一聽他這最後一句話陡然繃不住了,無語地打斷他,眼睫懶懶垂下——
“我是說你不用太拼命。”
對面又頓住了。
“我是想說……到時候打起來,你不必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