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臟。即便那劍身正在化作靈光散去,孟惘也一下被它刺痛了眼睛——
無妄。
他腳步踉蹌地跑過去跪到她身邊,魔氣將劍識猛地扯碎,他覆手於她的心口處妄圖堵住那不斷湧血的窟窿,指腹壓得泛白,“怎麼不癒合了……怎麼會……”
他抬頭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一個人。
沒有謝惟,謝惟走了……
一樣的殺法,一樣的殺法……
劍身插入心臟一次次撕碎心脈,在無數次癒合中折磨著百里一族的神識,最後熬到對方的生命體徵不斷下降,待癒合速度趕不上劍氣時,就能成功將其殺死。
他來晚了。
一滴眼淚砸在百里纖纖的臉上,濺在他冰冷的指尖,孟惘顫著嗓音輕喚道,“纖纖……別睡,先別睡……”
好冷……她的身體好冷。
他跪坐在血泊之中,對著那幾乎感覺不到的微弱氣息,身體像是被丟到渡劫臺周圍的強大靈壓之下,馬上就要被碾為齏粉。
有這根繩作牽引,記憶翻江倒海,有關謝惟的一切都湧了上來。
他怎麼能忘,那人剝他靈丹,斷他仙路,殺他族人……
離別多年來到魔界不是與他相見,而是親手手刃了他身邊為數不多待他極好的人。
可就算是如此,孟惘卻從未對他動過殺心,他那自我保護的本能在謝惟面前,只剩麻痺和鈍感。
前世的傷今世再次體會了一遍,身體內的兩個靈魂高度共鳴,兩輩子的情緒在此刻疊加在一起,滅頂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他的身體冷到極致,明明是在抱著一個冷透的屍體無聲哭泣,卻覺得臉側傳來一陣溫熱……
茫然側首,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孟惘眨了一下眼睛,體溫漸漸回暖,眼睫溼潤的觸感愈發明晰。
再一眼,便看清了隱在黑暗中的人影。
那人影坐在床邊,一隻手輕輕撫在他的臉側,溫柔地拭去他臉上的淚痕,指腹輕掃過他溼潤濃細的睫毛,“尊主做噩夢了?”
孟惘從睡夢中回神,偏頭躲開他的手。
荊連神色不變,十分自然地收回手,“屬下逾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重生後的荊連不大一樣了。
好吧,其實不論是不是重生,好多人的性情都與前世印象中的不同,他也都習慣了。
“纖纖呢?”
荊連沉默片刻,沒想到他醒來第一件事竟是詢問百里纖纖,“她……這幾天一直和尊上在一起。”
孟惘默默鬆了口氣。
有百里夏蘭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明天得去給那小姑娘身上留一線魔氣,以防萬一。
備戰
第二日孟惘在魔界總壇正式繼位,坐在大殿的王座上垂眸看著地上跪服的二十四城城主,以及殿外總壇上黑壓壓的一片。
他有些不適地眯了眯眼。
百里夏蘭這是要魔界大多數人都來見他一面。
其實根本沒有必要,他也不會直接調動那些人。再說了,百里一族的魔氣又與尋常魔族的不同,他調動魔血後很容易就能認出來。
徹底入魔後的修為直接翻了十幾倍,沒有靈丹和靈脈的壓制,再加上激起的魔血刺激筋脈,周身的魔息想掩都掩不住。
各項流程都是百里夏蘭在指揮,孟惘照做,同上一世一般無二,只不過多了荊連站在身邊。
他的視線尋著下面密集的人群,未見他那兩個爹和百里纖纖。
孟惘莫名有些煩躁,感覺自己是在接手百里繹丟下的爛攤子。若非那人當年瘋了般非要一統四界,現在的百里夏蘭估計也不會如此執著,他或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