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挑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封印……
費那麼大功夫,結果只是封印。
還以為能直接殺了我呢。
死前還不忘按上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幫虛偽正道可終於有機會名流千古了……
他的口中不斷湧上鮮血,陣法在慢慢下壓,從符籙上冒出的絲絲縷縷的紅光繞著他盤旋數圈,漸漸融入他的身體,如同鐵鏈般拴住他的骨頭。
疼到恍惚之際,他聽到百里夏蘭和荊連在叫自己,還有很多很多雜音……
但都無所謂了。
他自嘲地想——
我這兩輩子,到底圖什麼。
活在糾結裡,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於自己的私心和百里夏蘭的意願之間徘徊,腦子裡一團亂麻,到頭來什麼也沒想明白。
被支配,欺騙,按著他人的心意過活,也從來弄不清自己想要如何去活……
猝然一聲震天撼地的聲響,白光照徹血陣,無數透明符籙如玻璃般頃刻破碎,直刺入他那緊縮到極致的瞳孔。
強大的靈流自陣中如浪翻開,後浪推前浪地陣陣湧向四周,凌亂的發遮住眉眼,孟惘仍是看清了……
在自己面前,死死釘入地底的——
無妄劍。
他不是沒來麼……
孟惘怔怔地看著那嗡鳴不止寸寸斷開的劍身,劍識正在消散。
他驀地眼眶酸脹,眼前蒙上一層薄霧,突然明白過來。
百里夏蘭都為之無可奈何的上古僭剎陣,他卻能一劍破除,是獻祭了本命。
一如之前,溫落安獻祭七絃紅木琴。
他第一時間竟不是抬頭去尋謝惟的影子,而是跪伏在地,怔然地看著那正在碎裂的劍身。
眼中的暗紅悄然褪去,一滴淚無聲地自左眼落下,淡去了天魔印記,漆黑的瞳孔慢慢放大,任由那幾縷淡金色的劍識拂過自己的眼睫和臉頰。
他像個孩子般,茫然又低卑地看著碎成多片的殘刃,感受著劍識的溫柔,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
奇怪,無妄明明殺過他一次。
明明沒摸過也沒碰過。
明明看到它就會害怕。
為什麼感覺……
好像。
陪了我……好多好多年。
他跪在地上一手撐地,身體微微前傾,探出指尖,頭一次地,極為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所剩無幾的金光。
金光分成千萬絲流戀地繞於他白皙的指上,又散為點點星光,化於風中……
一抹純白闖入視野,他無助地抬頭,看到謝惟站在他身前,面上毫無血色蒼白如紙,靜靜地垂眸俯視著他。
孟惘雙唇翕動想要開口說話,只見面前人突然膝蓋一軟,他連忙伸手將其撈入懷中,低頭一看,謝惟已經昏了過去。
他將那人抱著緊了緊,臉頰貼在他冰冷的額頭上,一遍遍輕聲喃喃道,“師兄……師兄……”
他的眸光全然隱匿了,只剩下一片灰敗混沌,雙目失神不知在想什麼,袖中藤條條緊纏上謝惟,手臂收緊,恨不得將他絞死在懷中,擁入骨血。
“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他的聲音低不可聞,輕輕將謝惟抱起來,魔氣將周邊殺伐激盪的靈力抵隔在外。
“不必打了,今日魔界正統四境,獨留南墟,其他境內之人逐散到人界,違令者殺。”
修真界的中低階修士幾近全滅,五位境主隕落四位,唯有天玄不見蹤跡,二十一位關門弟子僅餘不到十位,魔界這邊也已損失慘重、力不能支,沒有再打的必要了。
針鋒
孟惘開了傳送陣到了魔界總壇,步履急促地進了清音殿將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