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門才放心動手,沒有任何猶豫地握住了那隻筆,只是還沒來得及將其甩出金光柱去……
“——念兒!!”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鬼城城中被劈出一個千米深的巨坑,碎石飛濺,塵土如浪翻盪開來……
鬼城城門被衝得轟然關闔,將百里繹和百里明南隔絕在外。
……
正在與遲羽聲交戰的謝惟和百里夏蘭倏地頓住,遲羽聲瞳孔驟縮,三人皆聞聲朝鬼城方向望去——
刺目的白光傾洩而下,彎折數道的天雷直劈入鬼城地界,相隔數萬裡的距離,渾厚如牆的靈流推撞而來。
可想而知,天雷直下的城內地界遭受了何種程度的重創。
說是地裂萬米,深切為淵都不為過。
那在天雷之下的人……
謝惟雙膝一軟用劍身撐著半跪在地,靈脈逆轉喘息艱難,喉中湧上一口腥甜,血氣直衝大腦,眼前陣陣發暈。
胃部死死收縮痙攣著,他一隻手指節狠狠抵住劇痛的心口,用力到骨節泛白,沒發覺自己的眼眶已酸脹難忍,洇出溼氣。
如此寂靜幾秒,遲羽聲驟然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領,呼吸全然亂了節奏——
“那是不是……是不是鬼城?!”
謝惟耳邊嗡鳴陣陣,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怔怔看著自己腕骨處漸漸消失的道侶印。
見謝惟不答,他手下力道加大,肝膽俱裂,“你他媽的說話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遲羽聲仿若癲狂,“天道、天道……”
“你不是能救他嗎!你去救啊……”
“救不了……”
他猝然頓住,對方那輕如雲煙的聲音似一萬鈞鈍鍾咚然敲撞在他脆弱的心口,一瞬間血肉成泥、痛不欲生。
“萬空術,以法相為祭,人身為器,神魂重塑,下界另闢,”那雙桃花眼中一派死寂,麻木機械地看著他,“他的身體,毀了。”
“禁術……用不了了。”
沒有什麼禁術是能真正意義上讓人復活的,肉/身盡毀無法塑魂,就連百里繹當年用的禁術也沒有辦法。
遲羽聲渾身僵直。
臉側傳來劇痛,他被謝惟一拳打倒在地,那人的膝蓋砸在他的小腹上,那被震斷手筋的右手一拳拳打在他的臉上。
遲羽聲近乎是呆滯了,完全不知道反抗,疼到麻木,只能聽到那人顫聲的怒吼和……
滴滴砸在自己臉上的熱淚。
“……我只是想讓他活著!我只是想讓他好好活著!!”
“你為什麼偏要飛昇,偏要殺他,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死,為什麼要用他換你的飛昇路!”
“你魔妖出身是他的錯嗎!他有什麼錯!他世世活得那麼痛那麼苦他又有什麼錯!!”
他字字泣血,眼淚滴滴砸濺而下,拳下用盡了全身力道,骨節被撞得血肉模糊,手筋手骨已完全斷裂,卻仍是強硬地用木靈連掛著,將遲羽聲打得滿臉是血。
“一邊說喜歡他一邊讓他世世不得善終,遲羽聲這就是你說的喜歡!!”
我、殺了他……
他眸中的光漸漸黯淡下來。
我殺了……
孟惘。
“孟惘?”
“嗯,對。”
十五歲的少年半俯下身看著跌坐在地無法起身的他,眼皮半闔著,“南墟境。”
故意化形成乞丐想要藉此取其性命的遲羽聲拿著孟惘給他的一盒涼糕,怔然仰頭看他,“那敢問恩人,我該如何報恩?”
孟惘微微歪頭,眼神疏懶,“我不是你恩人,我沒救你,不是你問我名字我才說的麼。”
遲羽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