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
尤其是謝惟,感覺他才是最關鍵的那個點,卻不能直接問他。
現在就是對方在裝,自己也在裝,兩個人一臺戲,說不定還有幕後操縱的第三人、第四人,擺在臺子上的他都看不通透,更別說暗地裡的了。
好像身處在一個巨大的騙局裡,蒙耳蔽目,被壓得喘不開氣。
……
“什麼?父皇來信?!”
傅靖元一下從被子裡爬出來,心中忐忑,“什麼事兒?”
謝惟站在他寢殿門口,“說是皇城有魔修痕跡,沒細講。”
“都去?”
“都去,孟惘去叫風喬兒和溫落安了。”
他乾笑兩聲,“你們去我就不去了唄,人多也怪擠得慌……”
謝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在罵我?”傅靖元盯著他的臉看。
“你見我張嘴了?”
好像沒罵,好像又沒少罵。
“行行行,我去總行了吧。”他不情不願地下了床,“我一回去他們肯定都以為我是去繼位的,被暗算死了你可得給我收屍。”
在謝惟疏淺又極具存在感的逼視下被迫收拾好東西,一推開殿門便聽到風喬兒自大老遠傳來的聲音——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看他平時那吊兒郎當的懶散矜貴樣兒,每件衣服都要用最好的布料還量身定製,事兒比頭髮絲還多,可不就是在宮裡頭慣出來的嘛!他本來是……呃……”
她話音一頓,正對上殿外傅靖元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
風喬兒用手罩在嘴邊,湊到溫落安耳邊繼續說道,“本來是嫡長子,是確定了要繼位的正統太子。他父皇在他八歲就開始請修士來在宮中教他修習,十歲結丹,十三歲離開皇宮來南墟境,過了入門大比後就留在這裡沒有回去過了。”
“他父皇不得已又立了一個太子,可還是盼著他回去,可他偏不回去,不知道怎麼想的。”
傅靖元,“……”
其實還是有回去過的,只不過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所以沒有告訴過他們。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一張記憶中熟悉的面龐,心中百感交集,似有萬蟻啃噬又麻又疼,他默默嘆了口氣,面上又掛起往日般虛浮不實的笑容,“走吧。”
一隻拳手大小的藍鳥如利箭般疾馳著,自昏沉的天幕直衝而下,緊貼著地面衝破疏鬆的雜草,激起纖纖塵土,又如遊浪般再次向上蕩起,與皇城中正在路邊行走的一位紅衣女子擦肩而過。
那女子面色蒼白,垂下眼簾靜默地看著自己肩側的髮絲被鳥雀鼓風扇起,又緩緩落下……
她聲音沙啞單薄,自言自語道,“還有……一柱香。”
抬腿邁入一家客棧,她目不斜視地直接上了樓,留下簡短的一句話,“務必讓他們來這裡,別漏餡了。”
坐在桌邊的幾位客人臉色驟變,緩緩露出詭譎莫測的笑來。
正在擦盤子的小二舔了舔手帕上的血,眼中冒著幽幽螢光,“遵命,主上。”
……
夜幕低垂,謝惟一行人御劍到了皇城,落地之後去了隱身術,此時已是大半門戶緊閉,屋內燈光融融,應是在吃晚飯。
他們本想要到一家客棧內休息,怎料還未待推開門便被攔住——
“哎呀客官,您住幾間房啊?”
一個長相普通讓人轉眼就忘的陌生男子擋在了門前。
看穿著,頭上披一塊灰布,肩處搭一條巾帕,是店中小二的打扮。
風喬兒著實搞不懂他為什麼要攔在門口,張了張口剛想要說些什麼,又聽他道——
“是這樣的,我們店裡今天不收錢,比這家還大,服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