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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難說……我和師兄之前在潯仙道習地遇到過兩個蒙面人,身份和修為著實詭異,師兄覺得這次開啟鬼城的就是他們。”孟惘解釋道。
“現在魔界百里夏蘭代理掌權,魔族行事皆由她調遣,強闖鬼城去尋一本毫無根據的‘遁歷’不是她的行事作風,她若真想對鬼城下手不會等到現在,”謝惟一邊隨著隊伍走一邊向他們傳音道,“敢光明正大地展露魔修身份,修為高深又行事高調,一看便不在百里夏蘭的掌控之下,只能想到是他們二人。”
“那師兄想怎麼做?”
“潛伏進去找到那兩個魔修,如果他們沒有拿到遁歷,隔岸觀火,看看到底傳說是真是假。倘若真有,能趁亂拿到最好……”
“如果他們拿到了遁歷……”謝惟眸色微沉,接著說道,“不論如何,要和他們交手一番。”
孟惘默默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一定要和他們交手?那二人實力強悍,他們五個人也不可能會有勝算,頂多也就傷著他們……
對了,傷著他們……
謝惟難道懷疑那兩個人是百里一族?
可是百里一族只剩下他、百里夏蘭和百里纖纖了,如果還有族人,百里夏蘭怎麼會不知道?她若是知道,哪還需要來找他繼位?
孟惘竟一時猜不到他的目標到底是遁歷還是那兩個蒙面人,抑或是,兩者都有。
“哦,那魔修是首要對吧,不管怎樣打一次看看實力,遁歷是第二。”傅靖元笑眯眯道。
“不是。”
“嗯?”
“你們的安危是首要。”謝惟淡聲道,“孟惘有我看著不會有事,一旦走散了你們就傳音聯絡我,有意外燃魂符,我會去找你們。”
傅靖元有些訝異地睜大眼睛,繼而揚起一個無奈的笑。
他家大師兄,有點和之前不一樣了。
他和謝惟同齡,相處了將近八年,從剛入門時的十四歲,再到現在的二十一歲,能感覺到他真的變了。
十四歲的謝惟對剛入門的他從不理睬,他除了隨師尊修行就是靠自己翻書苦讀。
有一次實在著摸不透一個要點,去請教了謝惟,而對方只是眼也不抬地說了一句“靜心鑽磨,不可急躁”就轉身而去。
他一個人直愣愣站在原地——
這人可真差勁,是不是故意針對我?
十五歲那年他下山歷練意外落入妖獸巢穴,全身被撕咬得血肉模糊,謝惟把他救回南墟後就皺著眉去沐浴了,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但他能看出那人在嫌惡身上染了他的血。
吊著一口氣的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瞪著眼看天花板,心中不解道——
我是什麼很讓人噁心的東西嗎?
後來有一次師尊派他們去一個鎮子上除祟,那大戶人家見來的不過是兩個十五歲的小孩,無論如何都不願交代實況,嚷嚷著要告他們南墟的修士敷衍人界委託。
謝惟直接拿椅子把委託人一條腿掄了個粉碎性骨折,把劍架在對方脖子上,言簡意賅道——
“阻止修士除祟,也可以理解為與邪祟私通,按修真界的規矩,我可以殺了你。”
所謂南墟境大弟子,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冷淡、強勢、理性……
脾氣差。
直到他十六歲時,變了一點。
那一年的某天,謝惟竟然丟給他一個不知從哪兒得來的藥瓶,告訴他可以塗抹去掉疤痕。
當時的傅靖元著實驚異,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被妖獸咬過留下的傷疤。
此後他便覺得那人有人情味兒了不少,會時常出境到人界去,有時候也會買些吃的帶上來給他,兩個人開始說話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