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墨,數道溝壑錯落,凜風乾澀。
或許這才是它千年前本來的模樣,乾枯清曠寸草不生的荒野,最適合橫屍潑血。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似突然理解了百里繹當年的瘋嗔。
一抹極顯眼的紅闖入視野後,孟惘不禁皺了皺眉,沒想到百里夏蘭竟會親自前來。
本以為會像上次來送念奴丹的魔修一樣給完就走,結果她竟將自己拉進了一個芥子空間。
這空間四面八方看不到頭,腳下像是鋪著層玻璃,下面如雲流霧湧,一片幽黑。
“來這兒幹什麼?”
“血魔珠內魔氣太盛,帶回去會被天玄察覺,你就在這裡花六天時間煉兩個。”
孟惘接過那兩枚紅珠子,能清晰地感覺到內裡魔氣湧動,不比上次在應憐荒吸納的少。
體內至純魔息從識海中調出,洶湧的魔氣遍佈骨血自皮肉中發散,周身氣流徐徐波動,靈丹被完全掩埋。
百里夏蘭一手負在身後,“那你便——”
“你脖子上是什麼?”她的話語一頓,語氣驟然冷至冰點。
孟惘忽覺一道冰冷的視線釘在自己頸側,偏頭看她一眼,神色不變,“蚊子咬的。”
雖然痕跡很淡,但還是被她看出來了。
“百里念,你脖子上是什麼?”
她又問了一遍,字字從牙縫擠出,語氣中盡是威脅。
“師兄親的。”孟惘也有些惱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又不是故意晾著給你看的,衣領又遮不住,再說也沒想到你會親自來。
百里夏蘭猛地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咬牙低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她手中力道很大,死死扼著孟惘的喉嚨,迫著他仰頭和她對視,嘶啞道,“你給我滾回去殺了他……”
孟惘臉色蒼白,周身魔氣更盛,昔日魔尊的氣場讓他一下赤紅了眼,眼底瘋色盡顯,他捏著她的手腕骨,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嘴角極緩地牽起,聲音壓低到極致——
“百里夏蘭,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魔界代理太久,你忘了你是誰的狗了?”
一道掌風襲來拂上眼睫,孟惘絲毫不避,定定地看著她。
他沒少被打,也最怕疼,按理說應該見到她抬手就會本能反應地去躲避或閉眼。
但他已被打過太多次了,那段記憶和那段經歷的影響遠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深刻,他已然麻木不在乎了。
可那巴掌竟是沒有扇下來,她的手掌到極近時驟然收力止住,孟惘甚至能感到她手心的溫度。
百里夏蘭眼中激起的怒氣在他毫無情緒的目光中淡了下去,抬起的手緩緩放下。
她盯著孟惘的眼睛,塵封已久的記憶絲絲縷縷地溢上心頭,手腕斷骨自愈接合,掐著他脖頸的力道漸漸鬆了下來……
他們見過的,在孟惘小時候。
在百里繹沒有自爆之前,在他沒有被他阿爹施下封骨術流放人間之前。
孟惘掙開她的禁錮,面色極差地坐在地上開始煉化魔珠,“別衝我發瘋,我正好也想發瘋。”
要是前世這個時候,他一定不會和百里夏蘭硬來。
但現在的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