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挺煩這種,這種對誰都會出於禮貌笑一下的人,或者像遲羽聲那樣對誰都很溫柔的人。
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心底裡會覺得對上這種人時他應該同樣掛上笑容、同樣溫柔,但他做不到。
除謝惟以外,任何人給他的善意和溫情都是負累,他接不住也不知如何去接,哪怕只是一點點。
幸而就在這時,一隻手捂上了他的眼睛,謝惟摟住他的肩帶著他轉了個身,同時自己回眸看了一眼池塘那邊笑意更深的卯生,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隨後便拉著孟惘進了屋內。
“你看他幹什麼?”
謝惟將他抵在門上,語氣明顯不快,“從進府之後就總是在看他。”
孟惘眨眨眼,“你不覺得他奇怪?”
“有什麼奇怪?他都說了他那是天生怪病……”
“不是,是感覺上。”
謝惟冷眼看著他,“是,你感覺最準了。”
那人鮮少如此陰陽怪氣,孟惘輕笑出聲,一手抱住他的腰,拖著長調道,“師兄……”
“他長得是不是很好看?”
孟惘懵然垂眸看他。
卯生是八九歲的相貌,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望著那冰綠色眼眸中的警惕與不滿,他捧起謝惟的臉,在其唇邊輕啄一下,“不生氣,我不看就是,只看師兄。”
踟躕
孟惘再次吻了吻他,呼吸有些重,唇瓣含咬抵磨,繾綣又溫柔,幽黑的眸恍惚著闔上,緊閉的睫毛纖細,隨著呼吸輕顫。
他一隻手撫著謝惟的後腦,吻得格外專注綿長。
舌尖探入濡熱的口腔,與他纏綿勾卷,彼此掠奪著對方的呼吸,一分一寸地磨著……
此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個溫柔纖細的女子聲音——
“二位仙君……我來送午膳。”
孟惘與他分開,停頓幾秒,還未待動作,謝惟便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將門開啟一點,二人的身影被門擋著,從那下人的視角看去,只能看到謝惟雪白的衣角,以及從門後伸出的手。
那隻手冷白又富有骨感,細膩但不嬌嫩,有一種常年拿劍的凌冽。
聲音也是清冽中不摻雜分毫多餘的感情——
“直接遞給我就好,多謝。”
那下人原本出神地盯著他的手看,這清冷通透的聲音直接讓她一個激靈,剎時間什麼旖念都消散不見了,連忙將木匣遞到他手上——
“仙師慢用。”
然後便羞愧地低著頭跑了。
今早便聽有下人說陳府這次請來的仙師相貌是如何如何極品,一個長得異常妖孽,一個疏冷如仙,簡直是兩個極端。
本來想著能借送飯的機會見一見,雖然沒見著面,但只看手和聲音——
確實是仙人一般,仙到讓人生出一點旖旎心思都會產生一種自己在瀆神的罪惡感。
謝惟關上門,在他頸側輕輕親了一下,提著木匣轉身朝桌邊走去,“吃飯吧。”
“……陳家公子一般在晚飯之後帶人回來。”
“吃完飯去他房間裡看看有沒有陣法邪術之類的痕跡。”孟惘說道,“然後……第二天我們跟蹤他看他到底去哪兒。”
“……如果是邪祟上身,那邪祟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他只是要找一具□□作殼,根本沒有理由再回到陳府,總不能是他那半年在外頭玩膩了吧。”
孟惘看著謝惟自木匣中端出的一桌子菜,視線定在了那碟糖酥捲上,伸出筷子夾了一個,“如果從邪祟的角度想,他控制陳初筠做這些總要有動機,但鎮上人對陳初筠的評價都是極好,這種人又怎麼會與邪祟結如此深仇。”
“我感覺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