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不渡,積恨成鬼,他在幻化成秘境。”
在此處化為秘境?!
一年前古土境出現的農夫與仙家女的秘境就已經那麼難搞了,十即要是在此處執念化境,那藍田鎮的百姓豈不是都要被吸入其中,必死無疑?
孟惘自然不會擔心那些百姓的性命,奈何修真界有規定,修士在正式接手某個人界委託之後,在此事件中不得出現多於七位無辜之人的意外傷亡。
否則要返還兩倍的委託金,還要到葉瀾院領罰。
必須碎了他的左眼。
未等謝惟發話他便抬手化出將古,逆著強風朝十即走去。
極細的帶著靈氣的藤條絲絲縷縷自袖口而出,纏繞住十即眼中湧出的怨氣倏然絞碎,刀尖布著寒芒,孟惘半蹲下身,二話不說朝他的左眼刺下。
他的瞳孔空洞無光,黑氣卻死死抵住刀尖,孟惘眯起眼睛,手背青筋隱現,怨氣則盤踞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在刀尖處抵死盤旋……
還差一點……
突然一隻手按上了他的刀柄,渾厚的靈力注入其中,孟惘的瞳微微睜大,仰頭看向身後。
謝惟注意到他的目光,垂眸,手心抵著刀柄用力朝下一按,一道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音響起,溫熱的血濺在了孟惘的手上。
一瞬間,怨氣轟然散盡,隨之而去的是自己的聽覺和觸覺,失重感襲上大腦,眼前白霧彌散……
幾段記憶湧入識海。
……
豆大的雨珠在人界落下,連珠似的砸在光滑的青石板小路上,血液混著泥土被雨水沖走,順著蜿蜒的血水尋到盡頭,一隻傷痕累累的赤狐正躺在地上,腹部極小輻度的起伏著。
他剛剛修成了人形便被一位修士打中要害,拖著重傷的身軀勉強逃到了寥無人跡的此處,吊著一口氣在鬼門關痛苦地掙扎著。
意識混沌中隱約察覺到有生人靠近,還未有所反應便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中,求生欲和危機感讓他在瞬間調動全身氣力想要發起攻擊,不料卻被那人猛地捏住了嘴巴抱得更緊——
“正好我缺個小毯子,看你毛長得不錯。”
他渾身一顫,根本無法反抗,敏銳地從那人身上嗅出了一絲魔氣。
魔族。
完了,這回真要被抽筋剝皮了。
一路心涼的窩在他懷中,被他抱到山腳下一個小院,屋內很簡陋的陳設,同尋常百姓家沒什麼區別。
“小妖,叫什麼名字?”
他任由那人用巾帕擦著自己的毛髮,身上仍因害怕而止不住發抖。
那人低笑一聲,“逗你的,我不要你那狐皮。”
赤色眼瞳悄悄打量著他。
他的衣著裝扮有些奇怪,以青色為主,衣料偏厚重,額上束著根細細的紅繩,被兩邊鬆散的額髮遮去大半,頭髮隨意地低低束著。
“叫……十即。”
他現在雖說重傷之下無法化為人形,但還是能口吐人言的。
十即沒有從對方身上察覺到惡意,慢慢放鬆了警惕。
“嗯。”
那人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給他擦乾後將其放在了腿上,為他注入靈力療傷。
覆在身上的掌心溫熱,體內筋絡也湧起一股暖流,疼痛有所緩解,十即抬起頭看他。
“公的母的?”
“我是男的。”
那人捏了捏他的狐狸耳朵,“那還行。”
“我是女的就不行了麼?”
“當然,男女授受不親,就得辛苦你自己躺在床上了。”
十即也不怕他了,接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知道也沒什麼用,反正過幾天你傷好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