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骨斷了,現在好了?”
“被人醫好了。”
“你傷心麼?”
本是應該讓人迴避的話題,他卻明擺著問對方什麼感想,眼睛緊盯著蘇卯生的神情——
他其實是想看那人傷心的。
不論什麼,隱忍,難過,憤怒,責怪,悽惘,什麼都好,只要是從那人臉上表露出來的,只要是不同於平日那份清平……
十即想看,看他入俗,看他破了那份滴水不漏的偽裝。
可蘇卯生沒有。
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扯了扯嘴角。
十即拿爪子拍拍他的臉。
蘇卯生握住他的小爪子輕輕放在腿上,垂眸看著他。
被他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沒好氣道,“幹嘛?”
蘇卯生也沒客氣,不輕不重地在他腦殼上彈了一下。
十即吃痛,猛地縮了縮脖頸,“……疼!”
他氣呼呼瞪過去,迎上了那雙熟悉不變的淡然眉眼……
支稜起來的小狐狸頭又蔫了下去,又羞又憤地趴在他腿上不動了。
在此處待了幾天之後,蘇卯生又帶他去了別的地方。
一天路程硬是被他繞了三天,他們到了一處臨近皇城又難得景色秀麗,風氣溫雅的小鎮——
藍田鎮。
蘇卯生挺喜歡這裡,一來就抱著他到處閒逛。
陰著天,正好碰到個戲班子在一處搭臺唱戲,那人便抱著他去聽戲,坐在臺下喝著小酒,偶爾看看臺上。
十即趴在桌邊彎起唇角,突然湊近。
蘇卯生眼皮抬也不抬,“神經?”
“你看那花旦好看麼?”
纖細的睫輕輕抬起,看了眼臺上的戲子。
粉衣水袖身姿蹁躚,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蓮步生花,開口便是情意悠遠,悽婉悲清。
只一眼便得骨相,去了面上濃妝,也必是一副嬌豔容貌。
“好看,挺媚的。”蘇卯生道,抿了一口清酒。
十即眯了眯眼,鼻尖近乎要貼上他的臉頰,“媚?”
蘇卯生以為他誤會了什麼,解釋道,“沒有不尊重戲子的意思,只是說她的好看是屬於豔麗那一類。”
“我知道。”十即輕笑一聲。
一時相對無言。
“嘆那瀚海悲風霜月中,三千里外浸冷愁,他鵲橋歸路一人走,跨不過西北海,日暮望不周……”
臺上的戲唱得多是傷情曲調,十即不感興趣也聽不懂,全程沒聽進去幾句,時不時看看蘇卯生,時不時闔眼假寐。
過了一會,臺下突然響起了雜亂的吆喝聲和鼓掌聲,溫熱的手掌又穿過他的下腹,狐狸整個被一隻小臂托起。
別說,雖然那貨看起來一副謙謙君子柔弱書生的模樣,但是心黑是真心黑,身材好也是真好。
十即趴在他小臂上,靠在他懷裡。
蘇卯生漫無目的地走在小巷中,突然停住腳步,微微眯起眼看著牆上的召示——
明日正午,鎮中陳府,書香清會,由陳公子講學並主持交談,亦可買賣交易。
“你要去?”十即看著他。
“閒來無事,去看看也無妨。”
“有什麼意思?”
“去看看有沒有好看的畫……”
“不如店裡賣的春宮。”
蘇卯生頗為無語地“嘖”了一聲。
“行行行,我說著玩的,你想去就去。”
只是十即沒想到,這場書香清會,會成為他人生命運中最大的一個轉折點。
最痛的一柄開骨刀。
二合一
次日正午,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