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翻滾,冒出噴香的白霧熱氣。
冬季,沙野外的寒風中滿是沙礫走石,空口吃很容易吃到一嘴細沙。
顧漠自己無所謂,但他怕陶水吃進沙石會被嗆到。
所以特意在火塘邊用鐵鏟挖出了膝高的長斜沙坑,又在裡面搭起擋風的篷帳,好讓陶水坐進去吃粥。
同時,這也是他們兩人今晚即將過夜的地方。
陶水被顧漠牽抱起,正要隻身往長坑裡坐,忽然曠野裡的風向一變再變,有一絲極微淡的鹹味水汽從東邊的方向往她鼻尖掠過。
反應遲鈍的陶水愣了愣:“什麼味道?”
她太久沒有嗅到過像樣的充沛水汽,都快忘了含有水分的空氣是什麼味的。
顧漠完全沒有任何發現,他誤以為陶水是餓了,低頭笑著親了親陶水的額角,將她託放進帳坑裡坐好:“是粥煮好了,我這就盛給你吃。”
陶水明白顧漠是悟錯了她的意思,但又不好同他明說。
她努力翕了翕鼻子,可那絲水汽一觸即散,再也捕捉不到了,恍若只不過是她的錯覺。
陶水多少有些悵然若失,然而心情沒能低落多久,很快又在顧漠的哄喂下,一口口吃起熱騰騰的夜食來。
離開火罐的肉粥冷得快,顧漠又往殼碗裡補加了好幾次熱粥,就連陶水也記不清楚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反正每回顧漠喂來,她只需要張嘴吞下,不知不覺就吃下許多。
她覺得自己的胃裡撐得慌,搖搖頭拒絕顧漠再度喂來的糧粥:“吃不下了……”
顧漠收攏起殼碗,單手探進陶水的狼皮冬襖裡,摸到她鼓囊綿軟的小肚子,眸中笑意加深起來:“好,吃不下就不吃了。”
過冬需要足夠的脂肪,顧漠一直擔心陶水吃得太少會對她身體不好。
而每次餵飽她,則是他最心滿意足的事。
當然,顧漠此時還並不清楚,這樣的餵飽在不久之後還會有另一重意思。
陶水對他的內心想法一無所知,她一邊揉著肚子,一邊繼續探聞空氣中的水汽,可惜再沒任何新的發現。
直到顧漠解決掉罐裡剩餘的粥湯,收拾乾淨碗具來到帳外後,陶水往裡挪了挪,騰出一處空位給顧漠坐靠進來。
為了最大可能擋風,斜坑的長度和寬度並不充裕,剛巧只能供兩人側身並排坐躺下。
陶水被顧漠擠攏進了帳內,她體態嬌小,幾乎一大半的身位都壓在顧漠身上,跟直接躺睡在他身前沒什麼兩樣。
下有顧漠暖熱溫燙的軀體,上有層層狼皮毛襖遮蓋,左有布帳擋風,右有火塘取暖。
陶水再感覺不到冷,甚至比睡在北部的大沙屋裡還要暖和。
唯一的缺點,恐怕就只是墊在她身子底下的男人身軀實在太過堅硬,並不柔軟。
而與陶水的感官完全相反的是,顧漠捧抱著她,覺得自己就像在擁捧著一朵溫軟馥香的白雲,哪哪都肉嫩滑軟、幽香襲人,叫他愛不釋手的同時,身體也無法剋制地緊繃起來。
陶水本就躺得不舒服,蹭來蹭去嘗試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是覺得不對勁。
她忍不住苦著臉抱怨道:“顧漠,你身上好硬啊,咱們可不可以一起斜躺著睡?”
顧漠聽到她的話,第一反應並不是鬆開她,而是竭力放鬆自己的身體,他啞著嗓子回問道:“這樣呢?會不會好些?”
陶水又動了動,並未察覺到他的軀幹有鬆軟的跡象,反而更突顯處了某處不平整。
她的頰上飛起兩抹血色,又氣又惱,覺得顧漠是在誑她:“哪裡有好些!”
顧漠才認出來陶水指的是什麼意思,忙歉意地吻了吻陶水的發頂,老實認錯:“是我不好,都是我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