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刺眼灼目,整片沙原彷彿被籠罩在一隻碩大的白熾燈泡中。
鮮少出大沙屋的陶水被顧漠等人照看得頰面白裡透紅,好日子也始終沒來,懷有身孕的事板上定了釘。
不同於有大喜事發生的顧家安守在沙屋一隅, 聚集地裡外出搜尋沙植的族民越來越多, 去的地域也越來越遠。
北面有成群遊蕩的沙狼野物, 沙戶們不敢隨意前往,大家去得最多的還是南邊方向。
南方毗鄰各個南部聚集地,又是在綠洲繁多的中部外圍, 零散分佈的植被要多出不少, 族民們每天採集回來的數量越來越多, 其中甚至還有很多新生的沙植初芽。
剛剛冒尖的植株尚未長成, 連根拔起只有小小一棵,口感卻清香脆甜,味道十分不錯。
以往, 北部沙民都不會提前採集這種嫩芽,情願等到它們長到成株, 但這回不一樣。
在經歷了被惡民火燒沙屋的事件後, 許多沙民家用以過冬的株塊被燒燬掉很大一部分,好不容易拴緊褲腰熬到冬天過去, 大家蝗蟲過境般在廣袤的沙野荒地裡找食, 填補所剩無幾的食筐, 絕不肯放過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而這種旁若無人的盜採, 很快就引發了南面各個部落的不滿。
他們本就對從北邊受地災流落過來的災民侵佔周圍沙地,且其中某些惡民做出種種惡行的事心生惱意, 漸漸連部落中多餘的物資也不願售賣給外部人。
現下各領地周邊無數植芽又被盜挖, 生態遭到嚴重破壞, 便索性合起夥來驅逐北方的災民。
北部聚集地自然也在驅趕之列,且過來興師問罪的南面部落沙民還不少。
他們各個揀棍持棒,將在自家駐地邊緣捉到正在挖掘沙植的北部族民一個個捆來丟在地上,並大聲呵斥道:“你們外部人把我們南部的植被都挖光了,趕緊滾,不要留在我們南部的地盤上!”
眼看營地裡進來了一大幫外人,敲敲砸砸氣勢洶洶,幾間大沙屋內留下的北部沙民生怕又被堵在屋內,紛紛鑽出屋子對峙起來。
然而聚集地裡人員不齊,還有很多在外找植的男性族民未曾回來。
缺少戰力的北部一下子處於下風,只能眼睜睜看著外來南部沙民四處打砸。
陶水被顧漠側擁著站在人群最外圍的角落,顧家其餘幾人則圍護在兩旁,眾人神情分外嚴肅緊張。
臨近與極夜相對的極晝,天光分外耀眼刺目。
這種光亮對於土著沙民來說不算什麼,但映入陶水眼簾無亞於鐳射照射,就算緊閉雙眼也無濟於事。
她的眼尾被刺激得泛起洇紅,一雙清澈澄亮的杏眸裡很快溢位水光,蝶翼般的眼睫掛著溼漉漉的淚珠,剌得眼眸都睜不開了,撲簌簌往下流著淚水。
顧漠捧著陶水的臉,幫她揩拭了幾下。
見不奏效,他忙將她摁進自己胸前,用強壯的身軀阻擋住四下裡散射的灼目光線。
其他四人見狀也圍擁上前幾步,將埋首在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