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轉過頭檢視起自己腰背上被駱駝撞咬得泛紅青紫的塊塊點點,猶豫要不要立即抹上點靈乳醫治,還是等夜深人靜的晚上再說。
還不待陶水考慮好,顧漠適時翻找出了家裡備著用來治療外傷的油膏,想拿來給她塗抹。
他站在簾外,與半身赤/白的陶水一簾之隔:“身上還疼嗎?要不要上點藥,我去叫顧井進來……“
顧井只怕還在外面同顧山及其他沙民一起興致勃勃地看著野駱駝,陶水並不想麻煩她:“不用了。”
她也顧不得再塗什麼靈乳,著急忙慌穿換上新衣物。
只是動作間,粗糙的布料總是摩擦到她身上那些細碎的傷口上,使得陶水本就細皮嫩肉的肌膚更加遭受酷刑,痛得她時不時輕“嘶“出聲。
陶水丟在地上的沙衣肉眼可見被駱駝咬破了幾處,破損邊緣還沾著血絲,一看就是破了皮見了血。
顧漠看著那小堆衣服,想到陶水身上或許傷得厲害,他就不太能站得住,耐著性子再三勸道:“天氣熱,你身上受了傷,不塗藥的話很難好,還是塗一點……”
陶水已經穿好了衣服,她聽著顧漠語氣和緩的耐心哄勸,終於揮手拉開了遮得嚴實的長簾,服軟地向他伸出了小手。
“好吧,那你把藥給我,我自己上就好了。”她探出簾外的小臉上紅暈消退了些,越發顯得嬌軟可人。
顧漠頓了頓,看向陶水的眸光灼人,握著藥有心想同她說他想幫她上藥的話。
但末了,他也只是將裝藥的盒子遞給了她,自己則規矩站在長簾外等候。
荒漠裡沒什麼藥用植物,沙民受了傷後最常用的其實是各種動物油,比如駱駝油、沙羊油等,顧家的油膏就是從聚集地裡換來的宰殺駱駝後得到的油脂,挖一坨塗在傷口上多少能促進傷疤癒合。
陶水聞了聞面前這一小盒乳白色的駱駝油膏,只覺得味腥發膩,遠沒有她自己的靈乳好聞。
不過畢竟是人家的好意,她隨手沾了一些,背過身草草抹在腰後的傷處,再囫圇揉化開,算是給了顧漠一個交代。
“我用好啦,謝謝你。”陶水將油膏還給了顧漠,毫無防備地低下頭打理著被弄亂的衣襬。
她衣服穿得潦草,衣襟上的土繩釦更是系得笨手笨腳,好幾顆隨著她彎腰的動作微微敞裂開,露出裡邊瑩白滑膩的肌膚與曼妙弧度。
顧漠的視線頓時像是被燙到一般,下意識想要移走,但好巧不巧瞧見了陶水下巴處,位於鎖骨上的一道被金球墜摁壓出來的殷紅磕印,深得發青發紫,隱約顯出血痕。
他伸出長指托住陶水的下巴,用指腹輕輕蹭了蹭那道帶血深印,皺眉問道:“這裡是怎麼回事?”
陶水滿面茫然地被託抬起小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顧漠指的是她胸口處被野駱駝啃咬金球時造成的傷印。
由於位置特殊,陶水看不見那處駭人傷口,也壓根沒有留意到。
反正等她晚點塗好靈乳,無論多重的外傷,睡一覺的功夫第二天就能好,不必太在意。
“不要緊,我身體很好的,受了傷以後一向恢復得很快。” 陶水試圖將食用靈乳後的效用往自己體質良好的方向上引導,“你看我前些天腳上那些曬傷,現在是不是看不出來啦?”
縱使她沒把自己的傷當回事,但看在男人眼中,顯然不是這樣。
陶水的皮子薄軟鮮嫩,白皙得就好似是舊時的皚皚白雪,因此哪怕只傷了一點點,也會顯得格外嚴重,更別提本就傷得挺厲害。
顧漠當即開啟了藥膏盒,親手幫陶水上起了藥。
他的指節寬大,指腹粗糙,僅用兩根手指便將陶水小巧的鎖骨遮住了大半,一圈一圈控制著力氣將藥膏均勻塗抹在那處圓形傷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