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唱針,優美的花腔女高音流瀉而出。
塔檢視看吉利安諾,又看看那臺單獨連著發電機的留聲機,選擇在阿多尼斯身旁坐下。
托馬辛諾做了另一個選擇。
巨大的落地窗、精美的東方螺鈿屏風,角落裡擺滿了碩大的花瓶和油畫,沙發上、小咖啡桌上到處都是書,這些都是前主人遺留下來的。唯一屬於吉利安諾添置的東西是一張寬大的書桌,上面放置各種地圖和小旗幟,托馬辛諾沒敢細看。
吉利安諾邀請這位掌握了中部水價的□□老大在長沙發坐下,自己則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他說:“托馬辛諾老爺子,我敬重你。你是個傳統的黑手黨人,從不販賣婦女,幹傷天害理的勾當。”
他倒了杯白蘭地,水晶製成的馬天尼杯向托馬辛諾的方向推了推。
“我相信你和我一樣熱愛這座島嶼。我驕傲於我們的土地,她產出了全義大利乃至全歐洲最好的葡萄。所以我劫持了米蘭理工大學的教授,把軍用卡車改造成葡萄收割機器。我想給克羅切老爹一個驚喜。我們可以把這些機器租給農戶,像收稅一樣。”
托馬辛諾臉上閃過奇異的光彩。
“你給我們水井的使用權,我們給你農業收穫機的股份。大家一起賺錢。這項生意你覺得如何?”
托馬辛諾拿起那杯子,抿了一口,醇香辛辣的酒液在嘴裡散開,說:“我需要考慮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黑檀木屏風上,這是聰明的東方人用貝殼製成的,繪製了八個神明跨越海洋的故事。在做生意上,他們和這些神一樣,有著各種的手段。
托馬辛諾暗忖,他需要更多的靈活性,才能獲得更多的利益。
“給你一成的股份。”一道飄忽的嗓音響起,如地下暗河的水,壓抑沙啞。
托馬辛諾才發現那精妙絕倫的屏風後坐著一個人,幽靈般悄無聲息。
吉利安諾解釋道:“這是我的軍師,相信你一定有所耳聞,赫爾墨斯。”
聽到這個名字,托馬辛諾下意識想要摸向腰間的槍,卻想起進宅邸大門時已進行過全面搜身。
整個西西里黑暗世界無人不知赫爾墨斯的名字,如古希臘詭計之神般神出鬼沒,策劃謀殺了皮亞尼-德格雷西鎮的唐阿爾扎納,挑起比薩奎諾鎮的唐夏諾和圭多昆塔那的矛盾,在他們自相殘殺後,又把卡爾塔尼塞塔鎮的唐皮杜給送進了羅馬的監獄。
可、可是赫耳墨斯不是在南面港口嗎?
托馬辛諾內心湧起巨大的驚惶,甚至赫耳墨斯出現在巴勒莫這件事本身,比赫耳墨斯本人還讓人惶恐不安。
≈ot;尊敬的托馬辛諾閣下。我只給你兩個選擇,按照吉利安諾說的去做,或者——”赫爾墨斯輕笑一聲,彷彿毒蛇吐信,”我送給你的孫子兩條肥美的鮭魚,收養他、栽培他,最後告訴他,他的祖父曾收留過錯誤的人。“
送魚代表著葬身大海,赫爾墨斯不僅要做掉他和他的兒子,還要讓他的孫子懷著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