睏意逐漸蔓延,他陷入半夢半醒的淺眠。
忽然?,一陣急促的鈴聲?驚醒良夜,睡在室內的保鏢咕咕噥噥地起床接電話。
睡意像是湖面的淺霧,大風颳過般瞬間消散。
心中隱隱升起不妙之感,邁克爾騰地站起來?,大步走進臥室。
保鏢抬頭?,看著佇立在跟前的男人道:“是安多里尼,他”
沒等他說完,邁克爾便接過了電話聽?筒。
“託尼,怎麼了?”更想問的當?然?是另一個人。
“艾波娜受傷了,爸爸你趕緊來?。”安多里尼驚魂未定?,靠在艾波懷裡打著電話。
簡單一句話,聽?得邁克爾呼吸都要停滯了。他忍住心頭?騰起的不可理喻的怒意,沉聲?問:“艾波娜呢?讓她接電話 。”
“柯里昂先生,”艾波湊近話筒,“我?們在距離菲爾威爾十五英里遠的貝茨旅館。我?已經報警了。之所以通知您,是因為我?認為作為一個成年人,有義務”
邁克爾生平第一次打斷她說話,“艾、佈德曼小姐,我?相信你的品格。毋須擔心,錢下午已經匯到您賬戶了。我?會盡快趕來?。”
艾波一怔,“好。”
放下電話,邁克爾飛快披上?風衣外套,臨出門前吩咐:“約翰,你帶手下留在這裡。如果有人找我?,就說感冒發燒,暫時無法接待。”
套房木門輕輕地閉合,留下幾位保鏢面面相覷,半晌,安靜地回先前的位置繼續睡覺。
為方便打電話,安多里尼坐在服務檯的桌面上?,艾波半摟著他。她身上?和西多尼亞近似的味道,讓他腦袋裡緊繃的那根弦漸漸鬆弛,不由自?主地安心起來?。
“為什麼還要叫爸爸來?呀?你不是在避開?他、不想被他發現嗎?”他問。
艾波看向兩條腿懸空、前後晃盪著的男孩,好像已經遺忘方才的驚險境況。也不知道像誰的,心理素質這麼好。
她摸摸他的小臉,頭?發又黑又硬,因汗溼打著縷兒貼在額頭?和臉頰,用西西里語耐心解釋:“你也聽?到了,這個貝茨先生認為我?拐賣了你,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事實也確實如此。等警察來?了,他一定?會攀咬我?。你想要我?進監獄嗎?”
安多里尼搖搖頭?。
“其次呢,這個貝茨先生比較特殊,他精神上?有些毛病,如果有大律師想要揚名、幫他辯護,他只會受到很?低的懲罰,甚至最壞的判決結果,我?還要負責他療養院的錢。我?想要你爸爸幫我?找個厲害的律師。明白了嗎?”
安多里尼點點頭?。他爸爸雖然?沒有吉里安諾、桑尼、皮肖塔、泰拉諾瓦等叔叔伯伯那麼厲害,但也不差。
他又問:“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貝茨先生就是貝茨太太的?”
當?時光線幽微,貝茨又坐著,艾波第一眼?並沒有覺察到問題。直到對?方艱難地站起來?時,她注意到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