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亞是赫耳墨斯在巴勒莫辦事處的負責人,幫我聯絡忒西奧。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跟吉里安諾夫人出現在紐約,但我確定是她。”
邁克爾揉了揉眉心。
這?和他?的想法相?距甚遠。他?以為布魯諾看上紐約姑娘——週五十點多從百老匯大街走到中央公園,這?一段路可不?短,沒有轎車接送或是破費打車,可見?其家世普通。桑尼開的工資單能?輕鬆搞定她的父母,剩下的無非向女孩展示真心,一年半載,結婚是遲早的事。
可巴勒莫辦事處?那?是瑪蓮娜的手下。那?女人曾和艾波有著讓他?嫉妒的親密關係,帶出來?的女孩一個比一個厲害,哪會那?麼輕易被打動。
但也不?算壞事,邁克爾想。如果那?名西西里姑娘心甘情願留在紐約,萬一日後艾波恢復記憶,他?便多了一個挽留的理由?。
邁克爾釐清思路,往扶手椅裡一靠:“這?有些?難。”
布魯諾非但沒有洩氣,脊背反而挺得愈加筆直。棕色的眼?睛直直注視靠背椅裡的男人。他?捏起手指,做了個標準的義大利手勢
——你在說什麼?這?手勢既表示堅持,又表示質疑,甚至還有威脅之意。
邁克爾一下子笑了,也不?賣關子:“今晚七點,紐約服裝協會舉辦晚宴,西多服裝也是受邀嘉賓,我帶你去碰碰運氣。”
雖然久不?在紐約,但他?總有些?老朋友,前往晚宴不?成問題。就是要晚些?去她家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想他?。邁克爾不?由?自主地想起早晨分別時的光景,她站在公寓樓下目送他?遠去,真像是送丈夫上班的美國妻子,他?的心臟像泡過水的豆子,不?由?發軟、發漲。
他?靠在椅子裡,眯眼?瞧著光線過濃郁的樹蔭,落在修剪整齊的草坪,思忖今晚該如何進她家門。
福特轎車停在矮牆外的碎石子地面,更遠處是近三米高的石灰石院牆,缺口由?一處大鐵門連線。
輝煌的陽光給所有的一切鑲上金邊,在沙沙的蟬鳴中,漆黑的鐵藝大門徐徐開啟。棕黑的龐蒂亞克開進來?,停在福特轎車後面。
奇契停好車,朝邁克爾打了個招呼,便去門崗抽菸,順帶和弟兄們聊天、說說城裡的情況。保鏢兼司機都走一半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才開啟,男孩慢吞吞下車。梳著和父親一樣的背頭,身穿格子短袖襯衫,下襬塞進長褲裡,儼然貴族小紳士。
“爸爸,”安多里尼在父親面前站定,乖乖問好。
邁克爾上下打量著兒子,雙手抬起拍拍他?的小肩膀:“這?兩天過得怎麼樣?”
寬厚的大手落在稍顯稚嫩的肩膀,拍得安多里尼身體直打晃,努力站穩。他?有很多話想說,學寫?了新單詞、教?馬丁削鉛筆、看到了一朵像烏龜的雲……可他?知道爸爸不?喜歡他?說這?些?,只是需要一個答案。安多里尼回答:“很好。”
邁克爾摸摸兒子的頭,提點道:“多交些?朋友,我聽說你們學校感恩節前會有曲棍球比賽。如果你能?加入低年級校隊,也許我可以邀請艾波娜來?觀看。”
一瞬間,男孩的眼?睛變得亮晶晶,像是摁下了某個開關,不?迭地問:“真的嗎?艾波娜真的會來??”
番茄、羅勒等香味從屋後飄來?,潘唐吉利夫人和住在附近別墅的下屬家眷一道烹飪好了午飯,手擦著腰間的圍裙往外走,用西西里語喊他?們吃飯。
“當然。只要你能?做到。”邁克爾說得篤定,“去吃飯吧。”
安多里尼像彈珠一樣蹦蹦跳跳地跑進屋內。邁克爾依稀聽見?潘唐吉利夫人誇獎他?,並讓他?洗手的聲音。
他?站起身,和布魯諾一起,拎著自己剛才坐的椅子往室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