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笑意漫上眼底,他承諾道:“我會盡快處理的。”
“好的,那阿羅祝您身體健康。”艾波洛尼亞俏皮地眨了下眼,食指中指併攏至眉尾向前一挑,帥氣地敬了個禮。
邁克爾莞爾,問:“明天需要我載你去巴勒莫嗎?”
艾波洛尼亞仔細思考片刻,才彷彿分發糖果般說:“謝謝您,我的司機先生。”
之後一連三天,艾波洛尼亞清晨下樓,都會看到青年端坐的身影。西裝革履,頭髮一絲不苟地梳起,儒雅得像個大學教授。
前兩天他都在和維太裡夫人聊天,大多數時間時候是艾波母親在說話,青年微笑著應和或是誇讚。艾波洛妮亞私以為他義大利語進步了不少,已經有些西西里口音了。
現在全家人都知道他每天樂此不疲地花四小時在往返村子和柯里昂鎮之間,對他大大改觀。更別說他每次來都會攜帶禮物,這些東西並不十分貴重,但都是合心意的。
就連家裡最不贊成這樁婚事的維太裡先生都說:“這是個不錯的男人,雖然婚後是另一回事,但至少目前,你是他心裡第一位。”他清楚這些禮物是女兒艾波洛尼亞默許的。
母親維太裡夫人已經認定邁克爾是女兒的真命天子了,她甚至託人去打聽了主教的日程表,希望他能騰出時間主持婚禮。
第三天打聽訊息的人回話了,維太裡夫人趕早去了牧師家,沒有和邁克爾聊天。家裡一片安靜,艾波洛妮亞不禁也放輕腳步。步入起居室時,邁克爾正在看她亂放的書,純黑的封面,上面一行漂亮的燙金英文,是《了不起的蓋茨比》。
青年沒有發現她。
他低垂著眼,手捧書本,長腿交疊,晨光勾勒他的側顏,彷彿飽學多識的學者,眉眼舒展而愜意地閱讀。
那一刻,艾波洛妮亞心中竟然升起了不切實際的想法,希望打破沙漏,讓時間永永遠遠地停駐在這一瞬。
艾波洛妮亞站在門口看了好久。直到維太裡夫人喜氣洋洋地從牧師家回來,見到這一幕,她終於確定女兒也喜歡這個青年,嘴裡哼起歌謠,快活地張羅早餐。
在維太裡家用過早餐後,兩人會一起驅車前往巴勒莫,安布羅斯一度想陪同,艾波洛妮亞拒絕了。
轎車駛過平原、山崗、樹林,車窗大敞,任由夏日微風穿堂而過。
在這暢快的風裡,艾波洛妮亞會說西西里節日上的趣事,都是些她早年跟著牧師參加彌撒遇見或聽說的。小到賣聖骨的小販,大到騾驢雜交,一樁樁、一件件充滿了西西里蠻荒熱鬧的滑稽。
而邁克爾也會說些紐約的節日盛況,從梅西百貨的感恩節大巡遊談到布萊恩公園的聖誕集市,繁華又富饒,勾得人想親眼見證。
抵達吉里安諾家後,艾波洛妮亞會去書房工作,大多數是和兩位夫人一起,偶爾皮肖塔也會前來。幾個人一進書房就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