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笑並非出自本心,在黃色頂光映照下,有種面板和骨骼分離的不真實感。他說:“我確實沒有資格因為你毆打康妮殺你,但我可以用處決叛徒的名義。”
四英寸的左輪手木倉在他手裡晃動,銀色木倉身反射燈光,竟有種似玉的油潤感。
卡羅·瑞澤被那漫不經心移動的槍口、輕描淡寫的語調弄得心神大亂,快速向門邊跑去,發現房門緊鎖,他用力地擰動把手,又大力錘門。發覺這一切都是無用功、外面沒有任何反應後,他走回桌前,顛三倒四地說起話來:“我是清白無辜的,我以未出世的孩子發誓,我是清白無辜的,邁克爾。康妮非常愛我,我也愛她,求求你,別給我安這個罪名,別殺我。”
對於瑞澤是叛徒這件事,答案毋庸置疑。這種相簿是專門定製的,每張照片像畫框一樣精心裱起來,瑞澤替換了幾張帶有凱的照片,但白色邊框大小固定,他為了不留白,將照片順序打亂,又剪裁了幾張。其中有一張是他中學時候的照片,邁克爾一眼看出尺寸發生了變化。但他對瑞澤身後之人還沒有把握,必須要讓他自己坦白。
金髮的男人已經跪倒在地,哭得涕淚橫流,邁克爾波瀾不驚地說:“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交代,是誰讓你玩這個小把戲。另外,我勸你不要寄希望於克羅切,你在他眼裡,你和街頭的流浪漢沒有區別。”
他握著木質木倉柄,冷冰冰地想,如果瑞澤不願意說,他不介意讓那這個蠢貨永遠閉嘴。
胸中那團憤怒的冷焰狂亂跳動,時時刻刻,焦躁、癲狂正不斷蠶食他的靈魂。他亟需一個發洩口。
殺戮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邁克爾從靠背椅上站起來,繞過桌子,一步一步向瑞澤走去。古希臘以生命祭祀神靈,西西里島上四處是神廟舊址,他應該遵循這文化遺贈。眼前這位破壞他和她感情的人是最好的祭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鮮血染溼花襯衫,那騙得他傻妹妹一心一意的蠢臉永遠暫停在死亡的戰慄中。
陰影搖曳,像是感知到了某種無法言明的危險,瑞澤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冷汗一層一層地打溼綢緞襯衫,他想要逃、想要大叫著衝出去,但理智痛苦地勒住手腳。他清楚只要他一動,邁克爾手裡那把無需上膛的手槍,頃刻間便能帶走他的性命。
“是巴西尼!”
就在邁克爾失去耐心,決定扣動扳機的前一秒,瑞澤失控般喊了出來。
舉槍的手一頓,邁克爾走到跪著的男人身前,未拿木倉的左手摸上他的腦袋,輕輕說:“好,很好,好孩子。”
又過了幾天,邁克爾把忒西奧叫去公寓。
淺黃的窗簾全部束起,陽光無所阻擋地射入室內,打在白綠交錯的菱形地磚上,恰巧反射到門邊,照得入戶的人睜不開眼。
兩人在餐桌旁坐下,邁克爾給這位父親倚重的大將倒了一杯苦艾酒。而後用一種鄭重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