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德利回答。
十月繼續在匆忙的學習和社交中溜走,艾波洛尼亞結識了不少人,有同學、有長輩,經營人脈就像是中世紀歐洲人種莊稼,灑下種子後,偶爾打理,大多數時間任由作物野蠻生長,等到來年夏天收穫。
她保持每週一封的頻率給西西里寫信,詢問家裡的情況、敘述羅馬的近況。
每天早晨,她會煮上一壺咖啡,下樓去麵包店裡買早餐,有時是酥脆的可頌、有時是甜軟的奶油麵包,等她回到公寓,咖啡已經煮好。她就著苦咖啡和流瀉入室內的朝陽,翹起沒穿襪子的腳,背誦枯燥的法條。
等到了時間,她換上衣服,騎著她從市場裡淘來、親手更換鉸鏈的腳踏車前往學校。沒有課的時候,她待圖書館裡,恢宏大氣的金色吊頂和連成片的暗紅色書脊,構成大學生活的主題色。
深夜月亮高懸,她再次騎車回家。羅馬的治安並不好,時常有小阿飛出現,但大多數人在看到半自動手木倉後,都會立刻意識到錯誤,飛速改邪歸正。
只一次,兩名捲毛的小癟三痞裡痞氣地嘲笑她是否會開槍,艾波沒有猶豫地扣動扳機,利落地兩槍,分別打穿兩人的大腿。不過事後她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又騎回案發地,給了兩人醫藥費。然後,像是打臉文的龍傲天主角一樣,她擁有了兩位羅馬小弟,槍傷康復後到相遇的小巷等她。得知她是一大的學生後,改為每晚在校門口蹲守,為防止落人口實,傳出留言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艾波不得不把他倆交給比安奇。只求他們仨別惹事。
日子平淡得像是白開水。
直到十月中旬的最後一天,比安奇取回來一封吉里安諾親筆寫的信,白色信紙蓋了一顆黑色的五角星,是加急的意思。
心不由懸起。
信裡這樣寫道:親愛的艾波洛妮亞,希望你在羅馬一切都好。如你所料,克羅切已將赫爾墨斯視為仇敵,他並未表露出來,但基於我對他的瞭解,這個老流氓已經對赫爾墨斯恨之入骨。如今他疑神疑鬼,已將我視為最親近可用之人。我想,萬聖節是我們動手的好機會。《茶花女》將在馬西莫歌劇院上演,克羅切邀請我們前去觀賞,我打算藉此機會除掉他。不知你是否贊同,速回信!對了,你之前讓我調查邁克爾與美軍官員的事,似乎有些眉目,給基地供應果蔬的馬里尼打聽到,那一天會有一班軍機直飛美國。我想,他可能要回去,需要我替你和他道別嗎?
放下信,艾波洛妮亞凝望方格窗稜外的夜色,朝東的窗戶無法欣賞絢爛的夕陽,城市燈光未亮,淡紫的天空暈染進無盡的黑裡。
這就是他們的後備計劃。殺掉克羅切。
放在七月農機剛暴露時,克羅切貿然死亡,他羅馬的好朋友們一定會下令嚴查,那幾位黑手黨也循著味撲上來,意圖分一杯羹。而吉里安諾這位根基不穩的繼承人將成為首要懷疑目標,眾矢之的。真相不重要,利益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