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躺上沙發,雙腳擱在椅子,囫圇睡去。
次日清晨,西西里最年輕警長被人槍殺於家中。
同一時刻,巴勒莫警察局意外失火,火情很快被控制。所幸損失不大,不過幾份新錄入的口供。
chapter49
艾波洛尼亞一覺醒來,淺淡的光線穿過百葉窗,投在雪白松軟的枕頭。傷口恢復得不錯,躺下後的悶痛逐漸減弱,她終於可以躺著入睡了。只是每晚換藥時撕開紗布的痛簡直無法言說。
起床後第一件事,推開木質百葉窗,蛋黃似的太陽自古老城市後方升起,金光斜切而過,將東西走向的街道照得熠熠生輝。
她站在陽臺,手扶著欄杆深深吸了一口晨間涼爽的空氣。
這裡是馬科達大街附近辦事處三層的宿舍。昨日瑪蓮娜直接將她送到了這裡,翁貝託酒店的套房暫時讓託比恩老爹照看。
自陽臺往下望去,路面水漬未乾,一片深一片淺,像是墨跡暈染,一路延伸至主幹道,被早起的行人商販遮掩。她手肘支在欄杆,盯著忙碌的街道看了一會兒。
忽然,一個黑色的人影,逆著人流,飛快地跑離馬科達大街,奔入辦事處所在的小巷。艾波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她快速回到室內,進入盥洗室簡單梳洗一番。等到她洗完臉,剛把淡藍色的毛巾掛回去,門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開啟門,艾波瞅見羅莎莉亞憂心忡忡,身後站著一位十歲出頭的男孩,蓬鬆鬈髮下的鬢角淌著汗珠,兩頰緋紅,手裡捏著一瓶剛開封的可樂。
小男孩立刻說:“艾波!托馬索被殺了!”
艾波洛尼亞一怔,神情一瞬間變得晦澀難明,如同燃燒石油的海面,雙眼冰冷地沸騰。她沉默了幾瞬,眼中熔岩般的溫度消退,靜靜聆聽男孩描述。
“半小時前,天還沒亮的時候,布扎迪家傳來砰砰幾聲,我爸爸趕緊起來去看,歹徒已經翻牆逃走,他讓我趕緊來告訴你,他只看見一頭紅髮。”
小男孩的父親喬萬尼威爾加是陽傘製造廠的小頭目,曾參與過吉利安諾劫持德軍司令、將德國納粹驅逐出巴勒莫的戰役,身手不錯,也很有頭腦,知道現在赫耳墨斯生死不知,是她們這些女孩管理內務。
羅莎莉亞緊盯艾波,女孩方才的神情太過可怕,一瞬間爆發的氣勢,彷彿下一刻就要在西西里掀起腥風血雨,她猶帶幾分忐忑地問:“需要通知圖裡嗎?”
艾波已經恢復了冷靜,這點戰略定力還是有的,她淡淡說:“要,順便把雷默斯叫來。”
棕發女孩噔噔噔下樓執行命令,艾波摸摸小男孩的毛茸茸的頭,問道:“亞當,想吃鍋巴嗎?鹹鹹脆脆的,類似餅乾的質地。”
“要!”
艾波一身睡裙,牽著男孩下到二樓,將莫里蒂夫人放在櫥櫃裡、包裝好的零食遞給他。
她自己則坐在長桌邊,看著男孩大口吃著酥脆的鷹嘴豆鍋巴,咔嚓作響,齧齒類動物咀嚼般的可愛模樣。她託著腮幫子想:一週的時間能用來做什麼?
很多事情。
一週後,艾波洛尼亞盛裝出席巴勒莫第一刑事法庭的庭審。她坐在第一排,身上那套火紅的絲絨套裝,在近似自然光的暗淡燈光下,如同乾涸的血跡,淡藍色襯衫領口半敞,露出一條墜有珍珠的金項鍊。
瑪蓮娜和西多尼亞分別坐在她的兩側,俱是沉穩的黑色衣裙,將她襯得越發明豔醒目。
被告人被帶了出來,他第一時間便看見了艾波洛妮亞。
她眼睛明亮,披散的黑髮在腦後挽成髻,幹練優雅,像一簇焰火,直燙得他雙眼發澀。
他實在太過思念她了,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那白皙鎖骨之間的小玩意兒。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