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出過太多主意了。
曼妮娜:“就是成衣的概念。即買即得,我們認為這是大勢所趨。”
原來是這個。在艾波來的時代,進店裡試衣服、買衣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現在,無論貴婦還是普通人,人們只能等待。
“那衣服尺碼怎麼辦?”
曼妮娜一愣,朝西多尼亞抱怨道:“她怎麼老是能一下子抓住重點。”
艾波洛妮亞得意地咧嘴一笑。
一直注視著她的邁克爾垂落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想要觸控她的想法再次執拗地湧現,所有慾望都為她而凝聚。他閉了閉眼。
一旁的女士認真回答:“目前我們做了些調查,根據巴勒莫女性的資料初步制定了五個尺碼,等到了巴黎,再依照實際情況改。”
“很不錯。”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曼妮娜的丈夫走來,在妻子的臉上落下一個吻,手拉手步入座椅和觀眾圍成的樸素舞池。
又過了一支曲子的時間,吉里安諾終於擺脫了無止境的社交,完全忽略石柱般站立的美國人,走到妻子面前,伸出手掌:“美麗的女士,不知您是否賞臉?”
艾波瞅見西多尼亞浮現甜得牙疼的柔笑,雙目含情地將手放入對方粗糙黝黑的大手掌,雙雙步入跳舞的人群。
翩翩起舞的人群裡,艾波的另一位朋友瑪蓮娜早已和丈夫跳了好幾支舞。美人雙手搭在丈夫的肩膀,殘疾的斯科皮亞先生用完好的那隻手摟著她的腰肢。
眼前的景緻,讓人由衷地感到開心。艾波不自覺微笑。
邁克爾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安靜地陪著她欣賞這一切。
悠揚的樂曲徐徐飄蕩開來,西西里的熱烈陽光照耀。
“走了。”艾波洛妮亞站起來,對外形英武、氣勢非凡的美國丈夫通知,“下午五點的車票回羅馬。”
說著,她徑自離開了座位。
一瞬間,一陣無從置喙的絕望擊中了邁克爾,清醒的意志不安地翻滾。紛亂的思緒湧現,或卑鄙或陰暗。
她要拋下他。他想。
他要追去羅馬嗎?他該追去羅馬嗎?如果一早就做好了丟開他的打算,那她為什麼要和他結婚?
他打聽過,距離她開學還有整整一週,沒有這麼早回去的必要。
她在羅馬有喜歡的人了嗎?是老師還是同學?抑或是貴族子弟?他該怎麼辦?
紛亂似蛇類□□的思緒中,邁克爾遲鈍地看著她走到父母面前,她母親依依不捨地在那張小臉兩側各留下一個吻,她的父親說了幾句話,父女似乎起了一些小爭執,維太裡先生很快敗下陣來,朝她揮了揮手。
他們全程沒有看他一眼,似乎並不覺得女兒在結婚當天就離開丈夫遠赴羅馬是一件多麼荒謬而不符合常理的事。
身著罕見淡紫色婚紗的新娘沿著山路低頭走回家,頭紗飛揚。
這畫面,毫無疑問地吸引了鄰居們的視線。但轉念一想,新娘是維太裡家的小女兒,又覺得合情合理。她總是如此出人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