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面色中透著無力,聲線又那般冰冷刺骨。
“惠帝軟弱,不敢出兵征戰,我空有一身本事和抱負又有何用?現在也只能寄託於太子,待他登基,我勢必請纓踏平大晟,一洗八年前的屈辱!”
侍衛垂著腦袋嘆著氣。
算了吧,那位太子殿下是裴言的表兄,但裴家的風骨是半分沒遺傳,反倒是把惠帝的懦弱溫吞學了個十成。
西梁皇室的其他幾位皇子,搶皇位倒是挺狠的,但還真沒幾個有膽識有野心敢吞併天下的。
侍衛忍不住嘀咕,與其寄望太子,還不如推扶姜登基呢。
昨日在雲水亭外,雖隔著紗簾,但九公主那一身氣勢,連裴言都隱隱被壓過了一頭。
“不說這些糟心事了,”裴言煩躁道,“我讓你找的人還沒有訊息嗎?”
侍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說起這事,屬下斗膽,小將軍真的沒有弄錯嗎?屬下已經找遍了大晟所有皇親貴胄的千金,都不符合將軍的要求,莫不是那位白衣仙女根本不是大晟皇親?”
“怎麼可能?”裴言斬釘截鐵道,“我絕對沒有聽錯,她的那些手下喊她殿下,若非公主郡主,誰還能配得上這個稱呼?”
主僕二人嘀嘀咕咕,不知不覺便跟著眾人到了馬場旁。裴言不經意抬眼,敏銳的目光穿過重重人群,一眼便捕捉到了那駕馬馳騁的白衣少年。
裴言兩眼一瞪,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
扶姜的騎術是宗弋的父親教的。
那一年她不過八歲,容慎剛登基不久,百廢待興,根本顧不上她。
她時常偷溜到皇家校場上,跟著侍衛習武。有一次被宗侯爺逮住了,他不僅沒有將她送回內宮,反而替她隱瞞身份,教她騎射之術與拳腳工夫,連宗晉都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被宗晉教匯出來的宗弋,又怎麼可能敵得過她?
矯健駿馬在馬場上衝刺縱橫,揚起的白衣墨髮,似雪與墨的交纏衝撞。青山白雲被她推向遠處,風就在身畔,她更如一道奪目的閃電,剎那間衝過了終點,掀起了一陣癲狂的呼聲。
手還拽著韁繩,踢踢踏踏的馬蹄繞著終點緩著勁,扶姜鬢髮微亂,灼灼發亮的眼眸一如朝陽。
她翻身下馬,謝景鬱立刻衝上前來,卻沒想到有一個人比他還快,直接朝著扶姜生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