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的雕像,在石料邊角的刻飾上佈滿繁瑣的禱詞。
在這座城市裡,不論何時都有前往教堂朝拜的人們,其浩蕩的燈火就算在城市最邊緣的角落都能夠看到。而這樣的教堂不止有一座,在所有龍族所統治的地方,都為龍皇矗立了偉大的教堂。
鐘聲陣陣,每一聲鐘響都會從教堂之中飛出一群群白鴿,在第十二聲鐘聲落下後,周圍的人們重新恢復了正常,好像剛剛的朝拜從未發生過,大家繼續高聲談笑,說一些剛才被朝拜打斷了的話題,路明非隱約能聽到他們在議論自己。
“他就是路明非吧?那個當年的市級三好學生,以優異成績直接考入了北美洲的納瓦霍學院。沒想到現在居然也回來參加校慶了,真是給我們仕蘭高中長光啊!”
“這可是我們仕蘭高中的優秀畢業生!當年在大紅榜上也是排在頂頭上的,待會兒安排他去給家長學生們發言。”
“嗯,確實儀表堂堂……能進納瓦霍學院,體能方面估計也不會差到哪去。以後再努努力,說不定能考核進神使編制,去非洲或者澳洲,替神上們管理肉人,那待遇……嘖嘖嘖。”
“管理肉人也挺麻煩的,前半年他們不是還鬧了一次?死了不少神使,最後還是神上們去解決的問題,要我說,這幫肉人就不能老實點嗎?每天淨是想著些亂事,就應該把他們當家畜養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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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神上們還是太寬宏大量了,這些肉人根本就是家畜,教會他們知識也沒什麼用。不過我倒是聽說這個路明非的遊弈技術很好,當年打遍市區也找不到敵手。”
“真的假的,那豈不是有機會進青銅城?!諾頓陛下的身邊就是缺這樣的人才,能跟陛下對弈,可比管理肉人強太多了。簡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你怎麼想的?!伴君如伴虎,之前不是有人說,打遊弈輸給陛下不要緊,萬一要是贏了陛下……”
“噓!!怎麼說話的,不知道有神使啊!當今陛下英明神武,比歐洲和北美那幾位要好上太多了。而且以陛下的遊弈水平,怎麼可能會輸?去年的遊弈公開賽,你也不是沒看直播。”
“這倒是……”
路明非皺眉,他聽到周圍的人在說話,但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違和與熟悉感。
仕蘭高中校慶?北美納瓦霍學院?神使?肉人?
還有這個遊弈又是什麼?青銅城的陛下?這些人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路明非能夠感受到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就好像有人將他原本熟悉的世界揉碎拆開,再重新以一種更加怪異的方式排列組合起來,單單是站在這裡,就讓人感覺到滿滿的不適。
他還在努力思考,但這個時候外面的大喇叭開始喊了:“各位家長各位同學,大家好!在仕蘭中學五十年校慶的重要日子裡,各方校友齊聚母校,共話同窗情誼!今天,我們隆重地請出優秀畢業生路明非同學,給我們講講他對母校的深厚感情!”
停了廣播之後才讓路明非回過神來,他心想原來今天是仕蘭中學五十年校慶,而自己是作為優秀畢業生回來的,那這下不得不慨然應允了。
他站起身子,周圍的人群朝他簇擁過來,他認出這是當年的校長和老師們,只不過時間變換,這些人也都老了,大家的臉上都帶著微笑,一副十分和氣的樣子。
路明非在校長和老師的簇擁之中走出會議廳,來到圖書館頂層的露臺上。
站在高處的時候有一陣風吹過來,他看著下面操場上站著的家長和學生們,突然感覺腦袋一陣一陣的疼痛。
痛苦是會增長的活物,像是荊棘的種子在腦海裡紮根發芽,生長的過程中長出無端尖刺,刺得他頭痛萬狀。
但在痛苦瘋狂增長的同時,也意味著清醒。
清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