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似年的身體漸漸不再緊繃,微微放鬆下來。他的目光越過眼前的一切,緩緩地落回到外面那片波濤洶湧的海面上。
海風呼嘯著,海浪不斷地拍打著岸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恰如他此刻不平靜的內心。
片刻之後,他像是突然被某個念頭擊中,眉頭輕皺,開口問道:“張起靈呢?”
黑瞎子聽到這話,伸手拉過一邊的椅子,長腿一跨,穩穩地坐了下來。
他的動作熟練而又隨性,像是對這個環境極為熟悉。
緊接著,他從口袋裡抽出一根菸,放在嘴邊,打火機“咔嚓”一聲,點燃了那根菸。淡藍色的煙霧緩緩升起,在空氣中繚繞、盤旋,漸漸消散。
黑瞎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別一睜眼就是問那個小哥,他好著呢,比你好得多。我看到了你們的傷口了,說實話,有想過你可能會這麼幹,但沒想到你真的喪心病狂至此。”
“彼此彼此,那份方案不還是你告訴我的。”
黑瞎子聽到這話,手指不自覺地在鼻子上摩挲了幾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隨後他清了清嗓子,十分生硬地轉移話題,“回國了之後打算去幹什麼?”他的聲音故意拔高了幾分,試圖打破這略顯尷尬的氣氛。
時似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薄唇輕啟,緩緩吐出這要人命的五個字,“時間不多了。”
黑瞎子正準備深吸一口煙,聽到這話被猛地嗆了半天,他彎著腰,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不容易緩過勁,伸手顫顫巍巍地指著時似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是,你什麼時候,不對,你又知道了?”他的話語中滿是震驚與疑惑,似乎不敢相信時似年又一次掌握了某些驚人的訊息。
時似年看著黑瞎子這般反應,一臉無語,他輕輕搖了搖頭,額前的頭髮隨之晃動,彷彿在對黑瞎子的大驚小怪表示無奈。
黑瞎子眼珠子一轉,“那個,看在我幫過你們不少,嘿嘿嘿,帶上我一個唄。”
時似年轉頭看向他,像是打量某個商品。
黑瞎子人生頭一次被人盯的不自在,他有些不太自然的推推眼鏡,“那個,你看什麼。”
“你真的要來嗎?你會後悔的。可能會死。”時似年微微皺起眉頭。
黑瞎子剛要回答,忽然房間外面傳來張起靈的聲音,那聲音清冷而又獨特,彷彿能穿透牆壁,直直地鑽進眾人的耳朵裡,“似年。”
時似年的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毫不猶豫地看向門口,此時,張起靈靜靜地站在那兒。他身姿挺拔,一襲黑衣如墨,在黯淡的光線中卻彷彿自帶光芒。
他的臉龐冷峻,眼神深邃而平靜,只是靜靜地看著時似年,沒有多餘的話語,卻似有千言萬語在這無聲的對視中流淌。
黑瞎子忍不住出聲打斷這兩個人,“不是,你們兩個不要一上來就這樣啊!”
時似年沒有收回目光,視線將張起靈打量了個遍,確認沒有受傷後他朝張起靈笑笑。
“怎麼了?”
“快到岸邊了。”
時似年有些震驚於這個船的速度確實很快,同時他掀開被子下床走到張起靈面前。
黑瞎子簡直想吐槽,不是,你們倆還真不把我當外人啊?當黑爺的話是放屁嗎?
黑瞎子摩拳擦掌打算出其不意。
張起靈的視線掃到他的動作沉默了一會。
黑瞎子在等一個時機,張起靈在等黑瞎子出手的時機。
後話,額,不說後話了,結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結束一路的盜墓之旅。
在他們欺騙黑瞎子去守門出來後的第一年,時似年迎來了他第一個天授。
他只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