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昌盛神秘、底蘊深厚到足以震懾整個地下世界的張家本家,仿若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連根拔起,徹底消失在了歷史的滾滾煙塵裡。
誰能料到,這一切竟全是汪家在暗中精心佈局、多年籌謀的陰謀所致。
那錯綜複雜、如蛛網般嚴密的家族血脈體系,剎那間被無情撕扯,支離破碎,僅餘兩支血脈苟延殘喘:一支是揹負著無數家族隱秘與沉重使命的張起靈。
另一支僅是個尚在幼年、未經世事的孩子,柔弱得不堪一擊,此刻更是如斷了線的風箏,沒了蹤跡,生死未卜,只剩未知的命運在前方等著他。
動亂毫無預兆地爆發,張起靈置身其中,像是被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猛然拽進了意識黑洞,無端陷入天授狀態。
他雙眼失神,身體搖搖欲墜,彷彿靈魂出竅,只剩軀殼在原地。
此時,時似年如一道疾影閃現,他用裡搖了搖張起靈的肩膀,張起靈雙眼迷茫。
但是看到是他,放心的失去了意識。
時似年嘖了一聲,拼盡全力把張起靈帶出了張家那片紛爭不斷的是非之地。
剛一脫身,時似年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從懷中掏出特製聯絡器,手指急促地按下一串程式碼,聯絡上了的張海客。
電話接通,時似年語速飛快,三言兩語便交代清楚情況,張海客當即給出去柏林暫避風頭的主意,還承諾會在那邊接應、安排妥當。
時似年掛了電話,抹一把額頭冷汗,扶著張起靈馬不停蹄地朝著既定路線奔去。
一路輾轉,終於抵達柏林。
他們躲進了城區某個毫不起眼的小樓上。時似年把張起靈安置在屋內的床邊,剛鬆了口氣,不經意間瞥到張起靈眼皮似乎微微顫動,當下心頭一緊,快步上前,伸手輕拍了拍張起靈的臉,動作輕柔又帶著幾分焦急。
說實話,揹著一個半昏迷的傢伙,能從海關渡過來,也幸虧現在查的不嚴,也虧那個傢伙人脈確實很廣。
只見張起靈的眼睛像是用盡全身力氣,緩緩撐開一條細縫,目光卻依舊混沌無神。
時似年滿心狐疑,不確定眼前這一幕是短暫清醒還是錯覺,忐忑之下,緩緩伸出手在張起靈面前晃了晃,指尖劃破空氣,帶出輕微聲響,輕聲問道:“還記得我嗎?”嗓音不自覺染上一絲緊張。
恰在此時,外頭暖陽奮力穿透雲層、越過窗戶,精準地灑落在時似年身上。他那頭標誌性的金色頭髮被陽光一照,仿若細密金線編織而成,光芒奪目,整個人看起來熠熠生輝,自帶幾分聖潔氣質。
張起靈似被強光刺激,眼眸再度眯起,眉頭輕皺,眼神空洞又迷茫,仿若迷失在茫茫大霧裡的孤舟,過了許久,才緩緩搖了搖頭,動作遲緩僵硬,盡顯茫然無措。
緊接著,他乾裂的嘴唇抖動著,艱難擠出幾個字:“時間不多了。”
聲音微弱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緊迫,仿若有一雙無形大手正掐著倒計時的秒錶,分秒都在流逝,危機隨時可能降臨。
時似年心猛地一沉,知曉事態嚴峻遠超想象。
他看著張起靈微笑道,“什麼時間能和我說一下嗎?”
張起靈搖搖頭,雙眼空茫,抬頭看著他,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不斷重複的一句話,“時間不多了。”
時似年深吸一口氣,又指了一下自己“還記得我是誰嗎?”
張起靈搖頭,“不記得。”
時似年深呼一口氣,第二次了。這傢伙,在他和他之間,有初步建立信任之後,就再一次把他忘了,簡直是……
時似年想把眼前這個傢伙打死。
此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陡然傳來,那突兀的聲響硬生生地打斷了時似年內心洶湧著的、想要掐死眼前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