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軍按照預定的戰略計劃,東攻臺北、西取諒山,在進犯我國東南沿海的同時,又在中越邊界地區增調軍隊,發起猛攻。
而清政府自宣戰之後,也再三商議,最終確定了沿海防禦、陸路反攻的作戰方針。
在中越戰線上擔任反攻重擔的是東線的桂軍,以及西線的滇軍和越南的本地軍閥黑旗軍。
光緒十年,九月中旬,東線桂軍集結了八千餘人,兵分兩路再次向越南北圻進軍,不久後,抵達船頭、郎甲地區。
廣西巡撫潘鼎新則率部駐紮諒山,成立中軍大營,以策應聯絡兩路人馬。
次月,法軍西南陸路總司令尼格里,親率法軍主力三千餘人,連攻數日後,成功佔據郎甲。
但另一支法軍則在船頭陣地,遭到了清軍的激烈反擊,兩軍上下相望,劍拔弩張,形成了對峙之勢。
“提督大人!前方探子急報!郎甲,失守了!”
“什麼?!郎甲守軍為何潰敗的如此之快?!”
身著麒麟補子蟒袍服,頭戴珊瑚頂冠的從一品武官大員蘇元春,此時心頭是又驚又詫。
這次所派桂軍,皆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之兵,為何在短短半月時間,就丟失據點,導致整個東線桂軍被迫打亂了全盤計劃。
“潘大人呢?他不是負責居中協調,增援兩線的嗎?郎甲失守,我軍被圍,他怎麼能毫無動作呢?”
被問話的前鋒總兵垂下眼瞼,面露難色。
“蘇軍門,我們早在法軍進攻之前就已快騎傳信了,可諒山的指揮大營中,卻遲遲不見回覆。”
“哎呀!這個撫臺大人,可是要置我們桂軍於水火之中啊!”
蘇元春捶胸頓足,氣憤不已,他遠遠望著山下虎視眈眈的法軍,心有不甘。
“我們的彈藥還剩多少,淡水食物還能支撐幾日?”
“軍門吶~現在槍彈已經用去了十之八九,下次法軍再起攻勢,我們只能集結衝鋒,衝上去用刀砍斧劈了!
還有,我們的飲水乾糧也撐不過兩日,我已經嚴命伙頭兵不準洩露真情,現在軍中將士們都暫時還不知詳情,若是等到兩日後軍中斷糧,那時,軍心渙散,敗局已定啊!”
前鋒總兵越說越動情,竟用雙手捂住臉頰,低聲啜泣起來。
“軍門啊!我替弟兄們求求你了,不要再讓這些個忠誠之士做出無謂的犧牲了~”
蘇元春心頭糾結萬分,他生怕事後朝廷怪罪下來,自己的一品頂戴不保。
他在心裡頭恨死了這個按兵不動,只知以逸待勞的廣西巡撫,眼下,船頭守軍面臨著彈盡糧絕之困境,如若再不作出決斷,恐怕這群跟隨自己多年東征西戰的老兄弟,這次真的就會交代在這裡了。
他再次端起千里鏡,望著山下的法軍炮隊已經開始架設火炮,並將黑黢黢的炮口徑直對準了船頭守軍所在的山頭處。
見勢不妙,他急忙用右手將千里鏡的鏡筒一壓,縮成一小截鐵皮圓筒後,小心翼翼地收入袖帶之中。
“傳令船頭各路守軍!即刻後撤,全軍退往諒山大營!”
惶惶不安,無心再戰的船頭守軍一聽,眾人一陣歡呼,收拾好傢伙什兒後,拔腿就跑。
山下的法軍見清軍已退,也是大大地舒展了一口擔憂之氣。
其實,作為船頭進攻方的法陸軍,此時也已經是強弩之末,擺出來的野戰火炮竟有一半都是做做樣子,膛中並無一顆炮彈。
如若清軍再堅守幾日,他們也得因後援不濟,被迫後撤。
不過,眼下的結局,對於雙方都是最好的安排,法軍進駐船頭後,已無法再組攻勢,只得原地休整,暫取守勢。
而東線的兩支桂軍,則一路有驚無險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