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之心裡覺得好笑,縣太爺心情看上去很不錯,應該與劉府莊頭劉二的供詞上,所說的那五千兩銀子,有莫大的關係,如果換作是他自己,肯定會比縣太爺更興奮,更忘乎所以的。
唉!可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不是被安少發現了嗎?還拿到了供詞。
李知縣啊李知縣,這次你不能怪我了,與你的前途比起來,還是安少交代的事情更重要!
“咳咳!縣尊大人,劉府有個叫劉二的莊頭,犯了些事情,已經被鐵捕頭和巡檢司一起抓進了大牢!”
李清風的好心情隨之戛然而止,不過也只是微微有一點不高興,“這個鐵三,沒有本官下發的牌票,他竟敢私自去抓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鐵三一直是典史柳貴的親信,李清風懷疑這是柳貴在跟自己作對。
“縣尊大人,您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張平之將手中的供詞遞了出去。
李清風狐疑地看了張平之一眼,結果供詞來瞄了一眼,然後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心驚肉跳地看完整張供詞後,手一鬆,那供詞像是秋天的落葉,打著旋兒飄落在地上。
“這……這……”
李清風跌坐在椅子上,心裡面激盪萬分,劉長山犯下的其他事情,他並不在乎,在乎的只是最關鍵的那一條,也是供詞最上面的那一條。
“這怎麼可能?五千兩銀子的事情,如此私密,劉長山這廝怎麼能讓下面的莊頭知道?”
張平之替他釋了疑,“大人,劉二有一個表親是劉長山的小妾!”
李清風面目忽地猙獰起來,抓起地上的供詞,就要撕毀。
張平之提醒道:“大人,鐵捕頭那邊傳話來了,這樣的供詞他可以弄出來許多張!”
“什麼?到底是誰給了他鐵三這麼大的膽子?一定是柳貴這個混賬!對,一定是他!”
李清風恨恨地把供詞扔在桌上,“此仇不報非君子!”
“大人,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報仇,而是要平息此事?”
“師爺,那鐵三是柳貴的心腹,我收受劉長山五千兩銀子的事情,已經被他知道,還能有什麼法子補救?我想不久之後,這事情就要被上面知道了!”
“依我看此事還有緩和的餘地,據我所知,許牢頭似乎與鐵三能說得上話!”
“哦?柳貴前次與許安鬧得很僵,鐵三作為柳貴的心腹,如何與許安關係親近了?”
“大人有所不知,我聽說鐵三與許安性情相投,所以走得比較近,不如試一試?”
“也好!那就試一試!勞煩師爺去走一趟?”
“自當效力!”
供詞這玩意兒,對許安來說太簡單,他隨意又弄了一張,去掉了五千兩銀子的事情。
“張師爺!你傳話給李清風,就說柳貴暫時還不知道,供詞中有關他的事情,但是,如果時間長了,難保劉二又或者是劉家的什麼其他人,不把這件事情給捅出來!所以,後面的事情,需要他做得乾淨利落點!”
“屬下明白!也盡力勸說李清風下定決心,除掉劉長山,以絕後患!”
“很好!老張啊,回去好好做事!”
“知道了!安少!”
李清風拿到新的供詞後,心中大石頭落下了一半,在張平之的提點下,下定了決心,發出了抓拿劉長山歸案的牌票。
為了確保事情不出岔子,李清風特地請了許安出馬,還承諾事成之後,必有重報!
許安當然是求之不得,原來準備低調一點,在外面看著鐵三他們出手就行。
現在不用擔心大義的問題,手裡頭拿著李清風這個縣令的牌票,於情於理再正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