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的確是嚇著了,縮在床角瑟瑟地發抖,見陳讓回來,委屈得眼淚直掉。
“想哭就哭吧……女孩子哭不丟人……”陳讓也不知怎麼安慰她,只好換種方式說話。
小妹搖搖頭,使勁將自己的眼淚憋回去了。
她的年紀雖然還小,但長期處在危難之中,心智遠比一般的小孩要成熟,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她可是親眼見過殺人的人。
“想活著的話,從現在開始,你就要聽哥的……”
陳讓看著幾分瘦弱,也有幾分倔強的小妹,用手摸摸她的頭道,“從現在開始,不管咱們有多餓,只吃第一碗飯,只喝第一碗湯,就算沒吃飽,也要裝成很飽的樣子,明白嗎?”
小妹妹點點頭,現在的哥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哥說的話,總歸是不會錯的。
讓陳讓感到特別欣慰的地方是,小妹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懂事,因為年紀的關係,她雖然沒有那個能力去反抗這個世道,但她至少做到了不添亂。
不添亂,這對陳讓來說,非常重要。
現在的小孩在她這個年紀,不缺吃不缺穿的,為了一顆棒棒糖可以滿世界打滾,而小妹卻可以忍受飢餓,拒絕美食的誘惑。
陳讓知道自己的要求對她來說有些殘忍,但是沒辦法。
今天他透過自己的一些反常舉動,將福來客棧有問題的資訊傳遞給了呼延慶,而看呼延慶的樣子,他好像也知道福來客棧有問題。
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行動,原因似乎就只有一個,原州城內,有問題的地方絕對不止福來客棧一個,他們不想打草驚蛇。
或者,他們的重心不在這些客商的身上,畢竟,外線戰事吃驚,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流民越來越多,單是安撫那些流民,就已耗掉他們很多的精力,更何況這些商賈之爭?
在榷場的時候,他就聽說,柳青青出資三千貫,在城外搭建起一個粥棚,免費施粥,這個措施很好,當流民變成暴民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首當其衝的,必將是她們這種有錢人。
這幾年,柳家在邊境貿易中,雖然掙得盆滿缽滿,但一次效能拿出三千貫出來安撫那些流民,柳青青的格局,的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些。
因為柳青青在城外施粥,城內的難民反而比昨天還要少些,城內的生活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不然的話,那個黑炭頭呼延慶也不會在茶館裡悠閒地喝茶了。
說到底,他跟呼延慶也就五個銅板的交情,他是絕計也不可能將自己兄妹二人的安危交付到呼延慶手上的。
現在的原州城,情況是相當的複雜,這裡既有宋人,也有夏人,當然還有遼人,既有平民,也有因為戰爭投降過來的西夏軍人。
不對,西夏也好,遼國也罷,因為人口、地理等原因,幾乎都是全民皆兵。
在這種情況下,呼延慶他們不行動則已,一旦行動,必將是雷霆萬鈞,根本就不可能去顧及自己兄妹的死活。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給只值五個銅板交情的人,陳讓還沒有傻到那種地步,他必須自救,每餐只吃第一碗飯,只喝第一碗湯,也只不過是他行動中的第一步。
當然,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是時候展現自己的廚藝了。
五斤羊肉,大部份是給他們的,陳讓只留下小部份,肥的用來熬油,瘦的用來清炒,還有那些羊骨,可以用來煲湯。
陳讓對自己的廚藝還是頗具信心的,畢竟,他是先學的廚藝,後學的挖掘機,出來工作之後,還在某點做個幾年的撲街寫手。
該有的知識儲備還是有的,炒個小菜,煲個小湯,還是難不住他的,更何況那個藥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