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不定,輸得乾乾淨淨。
所謂五行,簡單來講就是任務、我情、敵情、時間和地形。
任務是明確的,我情敵情是清楚的,雙方的實力都擺在那裡,時間於我是不利的,剛剛長途奔波,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地形是不熟悉的,連蘇家河的方向都沒搞清楚。
這個時候,單憑腦子發熱,就去衝殺敵營,那是不明智的。
這樣的事例有很多,比如後世的楊再興,在郾城大戰時,先是單槍匹馬衝進金營準備活捉金兀朮,結果沒找著,沒過兩天,又在小商河與金軍遭遇,留下千年悲歌。
勇嗎?很勇,就算是千年後的人,只要提到小商河,對楊再興莫不豎起大拇指,但是對當時的戰局來說,他的犧牲,卻沒有改變戰局的實質性意義。
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在自己身上重演的,對寨子的悲慘遭遇,其他人可以不冷靜,但他必須冷靜,他還不想後世之人在蘇家河對他豎大拇指。
這次領兵出征前,種世衡曾特別交待,這次出征,陳讓有著最高的決策權,呼延慶和種諤作為他的副將,都必須聽他的指揮。
所以,陳讓讓他們睡覺,他們就只能去睡覺。
除少數的斥候和明崗暗哨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睡覺,陳讓也在睡覺,只是他睡的時間不長,前後也就兩個小時,他就醒了。
他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來紙筆,在寨子裡畫來畫去,然後把呼延慶叫醒,讓他找幾個手腳靈巧的,按照他的要求把寨子重新佈置一下。
呼延慶拿著圖紙,有些不解地道:
“你把這些柴火集中起來幹嘛?我今天四處看了,這個寨子建得還不錯,易守難攻,咱們完全可以在這裡設定營地,對蘇家河的夏兵進行襲擾……”
“咱們既然來到這裡,總得給野利遇乞一點禮物,我想把這個寨子燒了,你信嗎?”陳讓看著呼延慶,總覺得這傢伙有時候傻得可愛,有時候又覺得他聰明過頭。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你把這些柴火這樣一擺,只要外面有隻火箭射進來,這個寨子就沒了,你剛才說什麼?難不成……你是想火燒野利遇乞?”呼延慶忽地睜大了雙眼。
“不愧是百戰之將,你的反應果然夠快,沒錯,我這些東西就是給野利遇乞準備的,他在這裡燒殺搶掠,咱們總得給他一點記憶不是?”
“好……”
一說到要火燒野利遇乞,呼延慶的精神頓時來了,今天下午,他真的是憋壞了,就算在睡夢中,他都執著雙鞭追著野利遇乞打。
這原本就是一個燒柴火的年代,就連寨子的房子,大部份都是木製的,只有少部份的房子,是用土夯的牆,但屋頂卻是用茅草類的植物蓋的。
這裡既然已經沒人了,那留著這個寨子也沒什麼用途了,與其在這裡空著,還不如利用它做點事,至於那個黑衣少年,如果他能活著回來,陳讓到是願意帶著他。
說曹操,曹操到。
人的運氣來了,真是狗都擋不住,真是想什麼他就來什麼,剛想到那個黑衣少年,結果那個黑衣少年就回來了。
他的身上帶著血,手上提著一個帶血的包裹,見著陳讓,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剛才去夏營了?”陳讓見他回來,當即過來問道。
“你進過敵營,那真是太好了,我這裡有紙筆,你能不能憑著自己的記憶,把蘇家河的地形還有野利遇乞的營地劃出來給我?”
黑衣少年點點頭,仍舊沒有說更多的話,今天,整個寨子裡的人,除他之外,都死了,他實在是沒心情說話。
蘇家河離這裡並不遠,黑衣少年自然是熟悉的,就算他今天沒有去過,就算他閉著眼睛,也是可以畫出來的,只是他沒讀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