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翼說到這裡,對著梁六擺擺手,梁六將手中的竹箱放在桌上,緩緩地開啟,裡面裝的卻是滿滿的一箱交子。
“這裡便是價值三萬貫的交子,還請小先生點點……梁某在這裡再次表示歉意!”
陳讓搖搖頭,緩緩地道:“清點倒也不必,古人有云,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必敬之。古人又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古人先賢都明白的道理,為何到今人卻反而不明白了?
合州梁氏不說富甲天下,但在這合州城那也是首屈一指吧?陳某不期望你們達濟天下,但至少也要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吧?
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到底為這合州城的老百姓做了些什麼?梁老爺,說句不中聽的話,一個人的格局,決定著一個人的高度,就你們現在的格局,梁家註定是走不遠的。
你們可以大富,但絕對不可能大貴,合州城的老百姓已經夠窮的了,不要把他們逼上絕路,當他們窮得只剩命的時候,以命換命,這個世界才稍微顯得公平一些。”
“這些話不用你來教,姓陳的,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奉上三萬貫了,這可是我梁家一個季度的收入,你還想怎麼樣?”梁蟠惱羞成怒,他今天來,原本就不是來聽你教的。
梁半城再次起身,對著陳讓拱拱手道:“受教了,小先生如果沒有其他的說教,咱們就把相關的文書擬定,唐老先生既然在這裡,那就請他作為第三方的見證,你看如何?”
老夫子原本就是秀才出身,做這些事情本就是他的強項,當即按照雙方的要求,把文書擬定,在他的見證之下,按上指膜,這件事就算告一個段落了。
做完這些,陳義剛好領著安平他們回到釣魚山。
一行人中,竟然還有個腰掛雙鞭的黑臉將軍,見梁蟠一臉幽怨的望著自己,不由嘿嘿笑道:“小子……不服氣呀?連種相公的戰馬都敢搶,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不夠短呀?”
“這位將軍,老夫梁翼,犬子無禮,敢問將軍如何稱呼?”梁翼不認識呼延慶,只是覺得這人高大威猛,一看就是氣質不凡。
“呼延慶,先祖雙鞭呼延贊,你就是梁翼吧?管好你的兒子,下次再敢對我兄弟無禮,小心我呼延慶一鞭錘死他!”呼延慶嘿嘿冷笑,說話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當然,以他的家世,似乎也用不著客氣。
梁翼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走到梁十三的面前,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十三……受苦了!”
“老爺……我……”梁十三一度哽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老爺少爺小姐,是我對不起梁家……是我出賣了你們……”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沒有對不起我們,是我們梁家讓你們受苦了,都起來,跟我們回家吧,咱們就別在這兒丟人現場了。”
梁翼嘆了口氣,帶著他們走了,來的時候是五個人,走的時候是十二個人。
梁爽走的時候,回頭看著陳讓,輕咬著嘴唇,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跟在梁翼的背後,也走了。
所有的人,似乎都走得比較乾脆,只有梁蟠,他是真的一步三回頭,看著那匹大白馬,心裡真的是愛恨交加,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殺來吃了。
“他們走了?”
“走了!”
“釣魚山沒事了?”
“沒事了!”
望著桌上價值三萬貫的交子,陳義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這段時間,他的心一直懸著,想起家人們還在華鎣山受苦,他的心都在流淚。
現在好了,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釣魚山不但保住了,還得到這麼多的賠償,明天……不……今晚我就動身,把老太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