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接回來了。
“你要去接老太爺?騎我的馬吧?”陳讓見他這段時間的確是辛苦,不忍讓他再走路去。
陳義搖搖頭,非常固執地道:“不……我走路去,明天小叔要去合州城說書,我讓陳豪把馬車套好,送你過去。”
陳義想哭,他就覺得走路可以哭得久點,今天的一切,都是小叔給他們帶來的,哪怕是十里的路,他都不想讓小叔再受委屈。
陳讓沒有堅持,從這裡到華鎣山差不多百里的路程,他連夜走的話,明天上午,大抵也是會到的。
百里的路程,對他們這種山裡人算不得什麼,只是有點費鞋而已。
在陳讓的記憶裡,在那個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自己的父親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就隨著爺爺輩的人去華鎣山挑煤。
如果不是呼延慶在這兒,他真想跟陳義走一趟,看看百里的路程,對一個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陳義走了,沒有讓任何人陪著,他覺得有人陪著,他不能盡情地哭,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哭。
想哭就哭吧,男人哭吧哭吧又不是罪,陳讓看著他那扭扭捏捏的樣子,真想一腳把他踢去嘉陵江去。
等他抬起腿,真想踢的時候,卻見黑夜中,只留下陳義那個孤獨的背影,在夜風中不停地抽縮。
,!
看樣子,他是真的哭了。
陳讓搖搖頭,想哭就哭吧,人來到這個世上,第一聲就是哭泣,要丟人的話,早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刻,便將人丟盡了。
現在哭,不丟人。
陳讓的房子很小,裡面擠滿了人,陳豪趴在桌子,望著桌上的交子,不停地流著口水。
三萬貫是多少他不知道,他只是聽老夫子說,如果把這些錢平分,每個人可以分幾十貫。
“幾十貫是多少?”陳豪問。
“嗯,老夫一個月的束脩!”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真的讓老夫鄙視。
“啥?你一個月的束脩就是幾十貫?”陳豪差點跳起來,他是真的沒見過世面。
“嗯,小先生說過,老夫一個月的束脩比蓮心書院的教授高五貫。”老夫子見陳豪的樣子,不得不鄙視。
“那蓮心書院的教授每個月多少貫?”陳豪是真的想知道,老夫子口中的幾十貫是個什麼概念,不停地追問道。
“六十貫,外加香油錢五百文。”老夫子只好實話實說。
“那你到底是多少?”真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還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你小子不會算嗎?”老夫子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看在小先生的面上,他真的是懶得答他。
“不會!”
老夫子石化了,瞬間站在那兒,就像僵硬過去一般,心中卻如怒海狂奔,小先生請自己來釣魚山做西席,不是教他們吧?
看著趴在桌上流口水的陳豪,老夫子突然覺得壓力好大哦!
:()大宋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