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山的江風不錯,吹在人的身上,總給人一種清高氣爽的感覺。
陳讓喜歡吹這種風,也喜歡聽江水拍打江岸的聲音,拿著曹牷給他的令牌,陳讓好幾次都想把它扔到江水裡。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可問題是,老子特麼的都回到山裡了,結果還是被套路了。
站在釣魚臺上,陳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根本就沒有退路,在夏竦或者曹牷的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弄的提線木偶。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以後得離這些人遠點,這是陳讓現在惟一能想到的辦法,也是惟一能讓自己舒服一點的想法。
曹牷走了,酒飽飯足後,帶著秦香香打著飽嗝走的,秦香香一曲人生若只如初風,聽得曹牷眼淚汪汪的。
呼延慶也走了,在曹牷走後他也走了。
官家給陳讓八千貫的封賞,陳讓一個銅板都沒有留,全讓呼延慶帶走了,這些錢都是西軍將士用命換來的,現在分發給他們,陳讓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八千貫錢似乎還不夠,呼延慶一定要再加十貫。
於是陳讓便加了十貫,呼延慶拿到錢後,眼淚汪汪的,飛身上馬的時候,眼淚都甩出來了,掉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劫後餘生的釣魚山顯得特別的寧靜,中午的時候,家家戶戶冒起的青煙在江風中環繞,就像仙女舞起的絲帶,特別的惟美。
今天是釣魚山兌現承諾,高價收購蠶繭的第一天。
山下有很多人,密密麻麻地看不到盡頭,這些人中,只有少數的人是賣蠶繭的,多數卻是看熱鬧的,把蠶繭收購的價格提高三成。
他們就是過來看看,釣魚山到底會不會兌現承諾,他們也想看看釣魚山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其中,既包括劉記聶記和梁記,也包括合州梁氏。
沒錯,就是釣魚山的那個老對頭,梁爽也來了,她的面前擺著一張小方桌,方桌上面有套很精緻的茶具,正獨自坐在那兒喝著茶,在她的身後,還站著兩個丫頭模樣的人。
用這麼高的價格收購蠶繭,那是在找死,更何況,釣魚山的繅絲作坊從來都沒有形成規模,單靠釣魚山那幾個婦女就想把這麼多的蠶繭繅成絲,那是痴人說夢。
哈兒就是哈兒,就算他開竅了,那也是哈兒……
這是圍觀群眾說得最多的話,這話也自然傳到老太爺的耳中,他的心裡很難受,他想掉止,卻發現人家說的好像都是實話。
他是真的沒有那個勇氣去制止,只是看著堆放在桌上的銅錢就像流水似的嘩嘩地流走,“安平……你家少爺呢?去合州城說書還沒回來?”
“回來了,他剛才去釣魚臺了……”
“把他叫下來,咱們收購的蠶繭已經夠多了,如果不能及時處理,等蠶繭裡的蠶蛹變成蛾子,這些繭子都廢了。”
跟其他人的想法一樣,老太爺也不相信僅憑釣魚山的那幾個婦女就能把這麼多的蠶繭繅成絲,如果從外面找人,那成本也不是他們釣魚山承受得起的。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麼多的蠶絲賣給誰呀?
老太爺連黃曆都不會看,他實在想不出釣魚山除娃之外,還有誰是做生意的料,但娃不能做生意呀,他是官呀,他如果做生意,以後他的前途就完了。
娃已經為釣魚山做得夠多的了,做人不能那麼自私,上釣魚臺的路雖然沒那麼好走,但老太爺還是自己堅持走上來了。
陳讓站在釣魚臺,望著遠處的江水一浪趕著一浪,怔怔地出神,直到老太爺來到身邊,他才驚覺,“老太爺,山下正在收購蠶繭?你老不親自坐陣?”
“我上來就是想跟你商量的,你看山下收購的蠶繭已經堆得像座小山似的,咱們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