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釣魚山終於迎來了數百年來的第一次狂歡。
整個上午,老太爺都是笑著的,笑著笑著,就流淚了,等那些商賈來找他的時候,他抹抹眼淚,又開始笑了。
士農工商,大宋朝雖然是個等級社會,商人的地位雖然也是低下的,但那也要看是什麼樣的商人,對那些成功的商人而言,卻也不是老太爺可以高攀的。
但今天不同,那些平常自己求都求不來的人,今天,他們都來了,而且無一例外地對他特別的客氣,打拱作揖,該有的禮節,一樣都沒有少。
半個時辰,僅僅半個時辰,貨架就已經空了,“老哥哥,行行好,您就看在我們多年親戚的份上,您就多賣一點吧?我都看了,您家的後屋不是還有一些嗎?”
“不賣……娃說了,那些東西不賣……老哥兒,請喝酒可以,但那些生絲是真的不能賣了……”老太爺將頭搖得像貨郎鼓似的。
這位老哥兒有多長時間沒來釣魚山了,就連老太爺自己都記不清了,三個月前,自己還提著二兩肉去找過他,結果那肉被門前的兩隻大狗吃了,人卻沒有見著。
不容易呀,真的不容易呀!
老太爺想到這裡,又流淚了。
那位老哥兒見狀,只好說道:“好好好,老哥哥,老哥兒也不跟你為難,等這件事情忙過之後,咱們去抱月樓喝酒,我請客,啊,我請客,明年,明年你一定得給我多留點。”
“陳義……陳義,你站在那兒幹什麼?你舅公都要走了,你還不過來送送他?”老太爺見陳義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忍不住在那兒喝罵道。
舅公?
沒錯,陳義好像有些印象,在他小的時候好像見過,他每次來釣魚山的時候,好像都要捉兩隻雞回去,後來聽說他做生意發達了,後來,他就沒見過了。
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主動來了,陳義其實很不想去送他的,但是老太爺有令,他又不得不遵從,只好放下手中的活。
將舅公要的生絲全都搬到牛車上,“舅公……有空的時候,就多來釣魚山坐坐……”
“要的要的……陳義呀,有空的時候,你也帶著你爹和你娘也來舅公家坐坐,這麼多年,也不見他們來,再不走動,就真的生疏了……”
陳義點點頭,爹和娘就在旁邊忙著,卻沒有過來跟舅公打招呼,舅公好幾次想過去,但想想後,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叫陳義送他到山下,然後趕著牛車回去了。
今天的釣魚山很熱鬧,陳讓卻沒有去湊這個熱鬧,有老夫子和三娘在那兒守著,陳讓也不用擔心他們不會算帳。
安平和小妹都去湊熱鬧了,家裡就剩他一個人,實在有些無聊,便想著自己動手,好長時間沒有親自炒過菜了,他確實有點想念那回鍋肉的味道了。
就在他挽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小妹蹦蹦跳跳地跑進來了,“哥……快出來吧,合州城的梁姐姐來了,就在院子裡……”
“梁爽姐姐?梁爽啥時候成你姐姐了?”陳讓將手中的肉扔到一邊,簡單地整一下,便來到院中,果見梁爽站在兒,正笑盈盈地看著她。
“這裡是釣魚山……你竟然敢一個人跑到寨子裡來,你就不怕他們把你……啊……那啥……”陳讓見梁爽一個人來的,連丫頭都沒有帶一個,覺得有些突然。
“我聽林園說,他堂叔的胳膊已經開始結疤了,了不起,真的了不起呀,就連我們和生堂的老坐館都覺得不可思議……”梁爽錯開話題,沒有接他的話。
“你今天專程來這裡,應該不是來恭維我的吧?我聽陳義說,你家也買了不少的生絲,你也不用感激我,恩怨歸恩怨,生意歸生意,這點釣魚山還是擰得清的。”陳讓笑笑道。
梁爽搖搖頭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