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州城時,陳讓和呼延慶出去打仗,那段時間,小妹的生活起居就是柳青青照料的,兩人住在一起,倒也沒有什麼違和感。
釣魚山的霧氣原本就很大,月黑風高的更是看得不太清楚,直到柳青青出聲,小妹這才發現,跟在哥哥身後的竟然是青青姐姐。
她這個發現不打緊,直接就將陳讓給甩開了,像只燕雀似的,直接撲到柳青青的面前,抓住她的手,在那兒不停地搖著,嘴裡也在嘰嘰咕咕地說著一些含混不清的話。
當然,也不是什麼含混不清,是陳讓根本就懶是去聽,柳青青既然願意跟小妹住一起,那就隨她好了,自己肯定是沒什麼意見的。
趕一天的路,實話實說,到釣魚山的時候,早就餓得前胸帖後背了,安平的廚藝真的不太好,自己趕一天路,又覺得有些累。
自己動手肯定是不成的,在他們這一行人中,靈山姑娘的手藝其實也挺不錯的,但是,她今天跟自己一樣,也是趕一天的路,讓她動手,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他有些為難的時候,忽地聽到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音,卻是老夫子扶著他的那個像山一樣的夫人來到前院,見著陳讓道:“小先生,不知你今夜回來,未曾遠迎,失敬失敬!”
陳讓對著老夫子拱拱手,“老夫子說笑了,陳讓不過是出次遠門而已,何敢勞動大駕?”
“還沒吃飯吧?”老夫子看著陳讓,眯笑著眼道,“老夫感小先生恩情,一直想找個機會請小先生吃餐飯的,擇日不如撞日,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把誰帶來了?
不就是這個像山一樣的女人嗎?
這個女人,陳讓不但見過,而且還很熟悉,只是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留給他的印象並不友好,長得胖,長得壯那都是爹媽給的,陳讓對此並不反感。
甚至還覺得,像她這樣的女人不錯,至少健康。
但是,她的那個脾氣,卻是讓陳讓有些受不了,這個女人來釣魚山雖然也有一段時間了,一來前段時間的確有些忙,這二來嘛,還是對她的印象不太好。
所以,陳讓跟她也沒什麼交集,今天老夫子既然如此隆重地把她介紹給自己,那自己就算是看在老夫子的面上,做做樣子,也是要對她好的。
剛想對著她拱手時,老夫子忽地一把將陳讓的手按下去了,“小先生,千萬別客氣,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不需要對拙荊如此客氣,其實我找她來,就是想給小先生做餐飯的。”
“做飯?”
陳讓的眼睛睜圓了,她能做飯?我腫麼聽說以前在你家的時候,洗衣做飯那都是你的活呀?像她這般養尊處優的人,能做好飯不?
田夫人……哦……不對,現在應該是叫唐夫人了,自從她來到釣魚山後,她已經習慣別人叫她唐夫人,或者更加乾脆一點,叫她唐大嫂。
現在,如果有人再叫她田夫人或者田大嫂,她保證給你急,妻憑夫貴,現在的老夫子可不是當初在合州說書的那個老傻子,也不是她田家的上門女婿。
人家現在是釣魚山的西席,他現在的束脩,可比蓮心書院的教授還高,在釣魚山,上至老太爺,下至三歲的孩童對他的尊敬,那都是發自內心的。
而且,老夫子還說了,等過完年,他準備重新下聘禮,名正言順地把她娶回家,做他唐家的兒媳婦,做夫妻十幾年,第一次有了妻憑夫貴的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她這輩子,能嫁給老唐,是真的值了。
“小先生……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我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農婦,老唐聽說你回來了,估計你還沒有吃飯,就把我拉起來給你做飯來了,還希望小先生別客氣……”
唐大嫂說完,好像還有些害羞,轉身就跑回老太爺家的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