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宋軍長槍兵搭起鉤鐮槍,把狂奔的戰馬勾翻,戰馬撲騰,痛苦悲鳴,滿地的塵土飛揚。
陸元廷打馬而至,剛剛站起的蒙軍騎兵,被陸元廷一棒砸翻,口吐鮮血,跌翻不起。
陸元廷向周圍看去,殘餘的蒙軍重騎兵仍然橫衝直撞,不斷有宋兵被撞飛砍翻,戰況危急,慘烈血腥。
“長槍兵!擲彈兵!跟我上!”
陸元廷眼睛血紅,大聲疾呼,百餘宋兵跟著陸元廷,奮不顧身,直衝蒙軍重騎兵而去。
主將渾身血淋淋猶如殺神,捨生忘死,麾下將士血氣奔騰,奮不顧身,戰場外遊弋的蒙軍輕騎兵,一時驚懼,猶豫著不敢上前。
鉤鐮槍和鐵棒巨斧,都是邊軍常用的兵器,專門對付對方騎兵。現在和火器完美結合,又發揮了大作用。
“全都散開!全都散開!”
眼看蒙軍重騎兵摧枯拉朽,宋軍大陣危急,曹二雄大聲怒喝了起來。
他親自點燃了一顆震天雷,奮力扔出,震天雷落在一個蒙古重騎兵馬下,炸的馬腹稀爛,內臟嘩啦啦掉下。戰馬悲鳴倒下,蒙古重騎兵栽翻落地,被曹二雄趕上,狠狠一刀,將騎士的腦袋砍飛,無頭屍體胸腔鮮血飆射,觸目驚心。
擲彈兵紛紛點燃了震天雷,直奔蒙軍重騎兵群,宋軍紛紛散開趴下,冒煙的震天雷紛紛扔在了凶神惡煞的蒙軍重騎兵周圍或馬下。
宋兵躲閃不及,近百人被蒙軍重騎兵刺死刺傷或撞飛,震天雷巨響,破鐵片肆意飛舞,蒙軍重騎兵和戰馬紛紛被炸死炸傷,重騎兵也一個個被掀下馬來,很快就被湧上的宋兵刀砍斧砸,全身都是血窟窿。
“去死吧!”
蒙軍重騎兵闖入大陣以內,十幾騎摧枯拉朽,宋軍將士無計可施,紛紛驚怒躲閃,一個長大的宋兵情急之下,四五個震天雷一起點燃,嗷嗷叫著衝向蒙軍騎士。
雷鳴般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宋兵被炸成的血肉橫飛,倒地一堆血肉模糊,蒙軍重騎兵紛紛跌於馬下,倖存者被跟上的宋兵無所畏懼斬殺。
擲彈兵們奮不顧身,被自己扔出的震天雷誤傷者眾多,城頭上觀戰的宋軍將士黯然神傷,有人不禁熱淚盈眶。
許多熟悉的同袍,他們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宋軍將士捨生忘死,死傷累累,竟無一人退縮,更是奮勇殺敵,西河州知州陳寅心驚肉跳之餘,眼眶溼潤,整個胸口都熱了起來。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那些年輕的生命,就這樣義無反顧地離開。
“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陸放翁有此後人,當可含笑九泉了!”
陳寅手拍著城牆,眼中有淚,仰天一聲低嘆。
他嘴裡讚揚血淋淋殺神一般的陸元廷,實則是向所有為國捐軀的勇士致敬。
“陳……相公,你說以前的……官軍,有這樣慷慨激昂、捨生忘……死嗎?”
西和州通判賈子坤,不知什麼時候登上了城牆。他看著慘烈的野戰,卻抬頭仰望,怕自己一低頭,淚水就落下來。
陳寅朝後看去,只見許多民壯持槍執刀,手拿角弓,紛紛上了城牆,正在看著城外的惡戰,人人聚精會神,目光看著城外慘烈的交鋒。
“賈通判,你這是……”
“官軍要是敗了,還有這些民壯。韃靼大軍要破城,沒那麼容易。”
賈子坤微微一笑,目光轉向了城外。
“賈通判,你看這城外的惡戰,我軍能贏嗎?”
陳寅下意識問了出來,心裡忽然有些害怕。
城外的宋軍將士,不會真敗了吧?
“我軍視死如歸,火器犀利,韃靼死傷慘重,軍心不穩,恐怕已經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