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人怎麼還揣著明白裝糊塗,以前我掌家的時候,不知道貼補了多少的銀子進去,如今手頭的現銀也不多了,實在拿不出多少再給白眼狼白吃白喝的。”
薛沉魚一番話含沙射影,把賀家人全都罵進去了。
賀敏之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要不是為了賀如意跟崔家的親事,他早就甩臉走人了。
“薛沉魚,你究竟怎麼樣才肯拿出錢來助我渡過難關?”賀敏之這話說得咬牙切齒。
“賀大人若是誠心想借,我也不跟你弄九出十三歸那一套,就兩分利。半年為期,若是還不上來……”
她秋水般的翦瞳骨碌碌一轉,目光落在了那邊的賀家院子上。
“不若就拿賀家值錢的東西來抵吧。”
“薛沉魚,你好大的胃口!”
她嘴裡說的是賀家值錢東西,看上的卻分明是這座賀家傳承了幾代人的宅子。雖然宅子不大,卻是他們賀家在京城的基礎。
她這哪裡是借錢給他,分明是趁火打劫。
“是賀大人自己走投無路來找我借錢,拿不出個像樣的東西抵押不說,反責怪我維護自己正當的利益。賀大人好生的沒有道理。”
“怎麼,你去崇明殿上也是這麼跟陛下說話的?宰輔的位置不給你就是不知好歹?”
“薛沉魚,你大逆不道!”
“賀敏之你大言不慚!怕什麼你空口白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從我手裡拿銀子?我該你的。”
“我實話告訴你,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愛借不借!”
薛沉魚早就看他不爽了,扭頭就吩咐冬月道,“冬月,送客。”
“不就是一封借據,我寫便是了!”賀敏之急忙喊道,“紙筆呢?!寫借據總是要筆墨的吧!”
薛沉魚看了玉梅,玉梅便進屋去取了紙筆,好好的鋪在了院子裡的石質圓臺上。
“動作可真夠快的。誰知道你計劃了多久,是不是早就看中賀家的財產……”
賀敏之嘲諷的扯了下嘴角,嘴裡嘟嘟囔囔喋喋不休的伸手去取筆。
他傾身的瞬間,淡青色的玉佩上從他衣領間落了出來。
映著西斜的日光,薛沉魚一下便憶起了青龍寺的那場殺局。
“不願意寫就滾!”
一股血衝上腦門,她上前一把打掉了他手裡的筆。
還沒蘸墨的比掉在桌上,賀敏之也嚇了一跳。
“薛沉魚你瘋了不成?”
薛沉魚和他對上了視線,森冷的目光讓賀敏之發自內心的發寒。
“你……”
“姑娘。”玉竹出聲打斷了他,“四姑娘過來了。”
薛沉魚聞聲回頭,便見面色蒼白的賀吉祥一手捂著脖子上的紗布,一手被玉竹扶著。
她的個子本就不高,瘦瘦小小的,加上這一臉的慘白,好像一陣風過來就能把她刮飛了似的。
“你怎麼出來?身子都還沒好呢,大夫不是囑咐了不讓你下床的麼?萬一傷口又裂開了怎麼辦?”
賀敏之看她這樣就火大,對一個庶女如此關懷,卻對他這個正經的夫君冷言冷語,她到底能不能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薛姐姐,我,我有件事,也要跟賀大人說說。”賀吉祥很努力才能把話是完整,但聲音依舊很弱。
因為傷在脖子,傷口也不淺,如今說話牽動都是會疼的。
薛沉魚點了下頭,但還是擔憂的道,“那你小心些,情緒不要太激動了。我還在這兒呢。”
“嗯。謝謝。”賀吉祥輕輕的頷首。
這樣的動作對如今的她來說都有些勉強。
“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就非得趕在這個時候?”賀敏之對和賀吉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