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大郎是找到了什麼朋友能幫他這麼大的忙?”劉氏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家裡這麼大的窟窿要填,委實是難為大郎了,也是難為他居然真的想到了辦法。
“老夫人,這哪裡是老奴能知道的?”黃媽媽為難道,“大人來往的都是那些朝廷的大人,老奴一個後宅的婆子,哪裡能知道那些人。”
“這倒是。”劉氏點點頭。
朝廷官員一年俸祿多少兩銀是定的,除去家中開銷,一般都所剩無幾。
有祖蔭的世家大足不算,他們傳承上百年,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而那些清貴人家,也有資產豐厚的,不過也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有殷實家底,娶的夫人也多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出嫁時孃家備了厚厚的嫁妝,從她嫁過去的那天起,到死的東西都給備齊了的。
但依她所想,那樣的人家,大郎目前還是高攀不起的。
他能結交的人裡面,門第最高的也就是於閣老家的四公子,這還是於四公子抬舉了他的。
可於閣老是出了名的兩袖清風,也不可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銀子給大朗花銷。
綜上所述,以他的身份,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錢借他的,便不是尋常的手段得來的。
那樣的人家,自是不願意大張旗鼓讓人知道的。
劉氏自是覺得自己當孃的為兒子做到了這一步,謀劃得當,該糊塗時就裝糊塗。
卻不知就是她的“難得糊塗”,才讓她引以為傲的好兒子,把賀家剩下的這點名聲都糟踐了個徹底。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
遲一些。
到了晚飯十分,秋華才從侯府回來,並且帶了薛夫人的話。
薛沉魚又問了當時的情形,秋華也是一五一十的回了。說完又十分後怕的拍拍心口。
從侯府回來這一路上她都在發憷,至今餘悸未消呢。
這會兒說起來還是害怕的緊。
“當時夫人那眼神,真像是要把人撕了的。婢子在侯府裡這麼些年,從來沒有見夫人發過那樣大的脾氣。”
薛沉魚知道她娘會生氣,倒是沒料到她會這麼生氣。
看秋華的樣子也不像是扯謊來誆自己的,再說,秋華也沒有這樣的膽子,在正經事上胡謅。
“我阿孃就沒說別的了?”
秋華仔細的回憶了幾遍,確定自己沒有漏掉什麼,才鄭重的道:“沒有了,夫人就說了這些。”
“哦對了,夫人還說,院子裡不能沒有個老成的婆子鎮場,明日她便會派人過來接手的。”
薛沉魚點點頭,表示心中有數了。
她始終覺得事情哪裡不太對。
上次她去信讓阿孃防備著孫平安,還讓她跟阿爹說,今早撇清孫平安和侯府的關係,阿孃似乎沒太放在心上,回信裡也就是一筆帶過說知道了。
但這次許媽媽的事情出來,卻像是觸動了她不可觸碰的禁忌。
便是這個許媽媽有吃裡扒外的行徑,但迄今為止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是她自己防患於未然,不願意再將這麼一個禍根放在身邊。阿孃何以如此生氣?
除非,背後還有另外的隱情。
但會是什麼樣的隱情呢?
薛沉魚一時間不得而知,但卻本能的看了玉梅一眼。
上回她就是讓玉梅拜託她那個在嶽麓書院做工的表叔去查的孫平安。
這丫頭總不會有什麼也瞞著自己吧?
玉梅聽見秋華說了薛夫人因為許媽媽的事情惱怒不已,便情不自禁聯想到之前小師叔調查到的孫平安那等齷齪心思,當即心中暗驚。
莫不是薛夫人也早就知道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