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兩日的心情都很不錯,芙蓉居上下的大家都發現了。
但總感覺不只是因為杜大姑娘昨個兒一大早命人送來的點心;也不是因為侯夫人今天早早叫人送來的燕窩,更不像是因為國公府陳三姑娘讓管家親自送來的壽宴請柬。
“姑娘,姑娘……姑娘!”
玉竹在叫了她第十幾遍之後,終於忍不住大聲了起來。
薛沉魚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嘴角帶著神秘的笑意,看玉竹的眼神卻帶了幾分羞惱。
便似是在回憶一件她十分滿意的事情,但被人發現有些羞於啟齒了。
那日,他丟下一句“我心悅你”便落荒而逃了。
兩日過去,也不見有個音訊。
薛沉魚臉色微微沉,也不知道他那日說的是不是“我心悅你”,說不好只是她一時耳背聽錯了呢。
咳,這會兒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出什麼事了?”薛沉魚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發紅的耳朵。
玉竹便也假裝瞧不見,“姑娘,李媽媽方才來說,那群乞兒還是沒訊息,但季敏柔拿著賀家公賬上的錢去購買私產的知情人,已經送到劉氏跟前了。”
“很好。”這要是還查不出來,那劉氏也是廢了。
玉竹也道,“不知道等證據確鑿都擺在她面前,指向是季敏柔乾的之後,那老太太會不會後悔,自己把那麼個自私自利的禍害弄回家?”
“說不定會呢。”薛沉魚冷哼了一聲,捏著茶杯的手都格外用力。
季敏柔可是她看著長大的侄女兒呢,她心心念念要讓兒子娶回家的準兒媳。
她真的很期待,劉氏那個精明的老太太拿到全部證據時,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這兩日劉氏已經動用了全府的力量在查賬了。
久不管家的老夫人重掌權柄,對全府下人的威懾力還是在的。
她先是將季敏柔關了禁閉,然後將張氏“病了”之後的賬都翻出來重新一一核對。
她還讓黃媽媽親自看著季敏柔,還放話說,“若是叫我知道你私自放她出來,你也不會在賀家待下去!”
黃媽媽當然不可能冒那種拿著自己飯碗的風險。
先前她拿季敏柔的好處,是因為那些事無關緊要,幫忙打掩護別叫老夫人發現她和大人私會而已,即使發現了,那也是他們男男女-女之間的事,跟她一個下人有什麼關係?
但如今的季敏柔已經被看管起來,還牽涉了濫竽充數的婚宴,和以石頭充當玉石珠寶的嫁妝,這是賀家的頭等大事了。
她如今處境太過糟糕了,黃媽媽不敢收她的好處了——再跟她扯上關係,可就撇不清了。
於是,季敏柔便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鳥兒,出也出不去,什麼都做不了。
劉氏本來也想將賀敏之也關起來的,但他又是朝廷命官,不能就這麼私自關起來;劉氏又想打他一頓,還是擔心他是朝廷命官,影響了他的前途,便是影響了自己的誥命。
所以思來想去,讓他每日下值以後就到慈文院站規矩。
站到夜深回去休息為止。
而二房將婚宴那些東西移交給劉氏之後,便全都扮演起了鵪鶉,什麼事都不理,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已隱隱有了跟大房切割的態勢。
薛沉魚便讓靈活小巧的玉梅去二房傳個話,“若是想跟大房切割,眼下說不定就是最好的機會。”
張氏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隨即修書一封,派人快快送出去,請賀二爺儘快回家一趟。
“母親,父親看了您的信,會回家麼?”
“會的。”張氏信誓旦旦道。
賀二爺只是在京郊,離京都也就百八十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