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魚莫名有些晃神。
司徒禎的大手在她面前揮了揮,一雙漆黑的瞳眸與她視線對上了。
那若有似無的一絲戲謔,和微笑含情,有種讓人沒辦法直視的悸動。
薛沉魚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來。
對方故意使了壞,見她不自在,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
“薛大姑娘在想什麼想的如此入神?有聽清我說的是什麼吧?”
“世子說那位路見不平的勇者救人的壯士只是個馬奴,小女是怕,賀家母子拉不下臉面去謝他。”
說著,薛沉魚還苦笑了一下。
那對母子向來是看人下菜碟的,他們要是不去登門,那不是白找了?
“我想薛大姑娘是多慮的,賀家出了如此大的醜事,他們正得找件事情來掩蓋一二。”
“賀家母子倆攜禮親自登門,感謝在街上勇於勒馬救人的壯士,對他們來說正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他們不會錯過。至於對方的身份。……”
司徒禎故意頓了頓,“薛大姑娘難道不覺得,對他們來說,此時禮賢下士更能為他們爭取好名聲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
薛沉魚心領神會,對著司徒禎鄭重的行了個禮,“小女多謝世子殿下指點迷津。”
“其他姑娘不必客氣,我也是有利圖之的。說好的,我幫你找人,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不是麼?”
司徒禎雖然面上帶笑,但他說話的口氣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
薛沉魚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反悔。
“條件歸條件,但若不是世子鼎力相助,憑小女一己之力,就怕很難找到那個人。”
司徒禎笑了笑,算是預設了。
“那個人的姓名住址會有人送給你的,至於條件,我想好之後會找來你兌現的。”
他說完,便悠悠地從視窗躍出。
薛沉魚:怎麼莫名有一種在偷偷會情郎的感覺?
這個季節,京都的夏還沒很重的暑氣,夜風微涼。
她吹了一會兒,便慢慢悠悠的下樓了。
出來便見,玉梅在鳴玉閣的門口等著她。
“姑娘。”
玉梅的眉眼恭順,聲音也低低的,沒有半分逾越的地方。
但薛沉魚看著她還是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藏的倒是深。”
司徒禎剛跟她說完會有人給她送那救人之人的姓名地址,玉梅就出現了,這還不夠明顯麼?
玉梅心虛的不敢抬頭了,默默地雙手奉上一個信封。
“這是,世子讓我交給您的。”
薛沉魚接過來,也沒有開啟,便拍拍她的胳膊,“走吧,這麼晚也該休息了。”
玉梅遲疑了下,追著她的背影問,“姑娘,您就……”沒什麼想問的麼?
“不重要,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話雖然說這麼說的,但薛沉魚回屋坐下來以後,想想還是有些好笑。
成王世子殿下居然這麼早就在她身邊佈下了眼線,還是她如此信任的玉梅。
那是不是,從很早之前他就掌握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有一種秘密被人窺探的一清二楚的感覺,想想就有些不爽。
不過眼下她並沒有更好的替換玉梅的人選,還得回家找阿孃要兩個能辦事的丫鬟才行。
這般想著,薛沉魚慢慢開啟了司徒禎讓玉梅交給她的信封。
上面只寫了兩行字。
杜將軍府,馮巍。
竟然是杜婧鳶家的馬奴?
還真是令人意外。
薛沉魚把玉竹叫進來,讓她給杜婧鳶送了個信,這才安然的換了衣裳,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