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誠王世子格外禮遇這幾位,他倒是能理解。
畢竟薛侯是他的武師傅。
但沒想到這年紀輕輕就入了國子監當教習的年輕人,也認得他們。
“並未見過,只是有幸耳聞。”陳明軒解釋道,“先前武安侯府曾有意請學生過府給薛公子做西席,託了人來相詢。”
“哦?竟還有這等淵源?”不是認識的人還好,不是串通好的。
陳明軒不禁苦笑道,“奈何,學生有國子監公務在身,怕分身無暇,看顧不周,誤人子弟,只得忍痛拒絕。”
“後來那位中間人來問,不知可有哪位先生合適的,學生知悉呂先生在京郊隱居,便斗膽提了一嘴。”
“如今在這兒遇見薛夫人,學生只恐又會令薛夫人和薛公子空歡喜一場了。”
“如何就空歡喜一場了?”呂老先生花白的山羊鬍子撇了撇,不高興的道,“老夫又沒說不收這個學生。”
他們的對話,薛沉魚聽得明明白白的,在這兒才反應過來,陳明軒前面所有的那些長篇大論,都是為了最後這一句的鋪墊。
最後來個以退為進。
說出他們會白跑一趟空歡喜,以呂老先生受不了激將法的性子來看,很難不張嘴就說出一句“沒說不收這個學生”。
這招以退為進。
簡直將呂老先生吃得死死的。
陳明軒為何要幫他們?難不成是因為陳麗珠?
薛夫人和薛沉魚交換了個眼神,微微一頓,連忙退了薛淮一把。
薛淮也是個機靈的,連忙就跪下給呂老先生磕頭了,“學生薛淮,拜見呂先生!”
“你,好小子!”呂老先生這會兒反應過來。
“學生得罪了。”陳明軒連忙拱手請罪。
但呂老先生說出口的話也不能反悔了。
他好歹是也是一代大儒,學生無數,說說話出爾反爾,豈不叫人笑掉大牙。
但老頭子是個倔強的性子,總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老夫雖然沒說不收這個學生,但老夫也不是什麼學生都收的。”呂老先生端起一個大儒先生的氣派,板起臉便不怒自威。
薛淮正正經經的磕了三個頭,跪直身子道,“學生知道,先生雖然有教無類,但資質太差的,混不開竅的,也是沒必要教的。”
“學生只在家自己讀了幾本書,沒有正經的念過私塾。不知自己資質如何,是否開竅,還請先生指點。”
薛沉魚見此,內心寬慰無比。
不抖機靈的薛小淮,以退為進都學會了,當真成長了。
他如今有此心性,相信定能不枉她一番苦心籌謀。
“以侯府的能力,請了先生上門執教,也是當得的。”呂老先生並沒有被他自謙的說法打動,反而提出了質疑。
大戶人家的孩子未必就要去縣學,家裡請先生的多了去了,他這麼說,倒像是把家裡請過的那些先生的功勞都給抹乾淨了。
就差直接問,你們家不送你去縣學,竟連幾個先生都請不起麼?說這樣的胡話,拿他當三歲娃兒糊弄呢。
薛淮被羞得滿臉通紅,“先生恕罪,學生頑劣……”
“先生恕罪,實在是我們教子無方,說起來甚是丟人。”薛夫人也跟著起身行禮致歉。
“家裡並非沒有請過先生,只是這小子過去頑劣不堪,接連氣跑了不知多少個先生。文章是半點沒學進去的,倒是差點給人氣出個好歹來。”
呂老先生:“……”
換了平時,他最不慣著這種頑劣的學生,早就要下逐客令了。
但他們母子如此直白的說出來,他一時間倒是不好趕人了。
“既知自己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