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的打算,三兩句話就說得分明。
如今的朝廷,重文抑武之風頗盛,武安侯府以及侯夫人身後的江家,這樣的富庶,早已經引得多方覬覦。
從前武安侯在邊關時,那些人還會忌憚他手中的兵權,不敢行事太過張揚。
武安侯從邊關前線退下之後,那些人便少了一份忌憚,多了一份勢在必得。
若是以侯府的名義來辦這私塾,怕是有諸多勢力要參與其中,步履維艱啊。
“夫人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老夫有些學生,正愁沒地方出力呢,薛夫人若是不嫌棄的話,老夫給他們修書一封,讓他們進京來謀個差事,養家餬口。”
“呂先生大義。都是現成的先生,還都是呂老先生門下的能人,這可要讓我省了不少人力財力和物力呢。”
私塾她要辦,但不能以武安侯府來主導,因為侯府的影響力還不夠大。
而且早就有許多人盯上了江家和武安侯府,這個時候侯府出面去打點,別人隨便設個套,他們躲都沒地方躲。
回頭人家要說他們武安侯府拿銀子,沽名釣譽,也不知道這些錢財來路正不正,他們如果是要自證,便會陷入更大的危機。
此事若是由呂老先生出面就不一樣了。
薛沉魚暗暗佩服自己阿孃的聰慧。
呂老先生雖然是個讀書人,也已經致仕隱退,但他是名家大儒,是博學多聞的先生,出了名的硬骨頭。
他門生無數,也是天下無數讀書人的楷模。
他們武安侯府上下翻騰,用上全身力氣都做不了萬一的事,只要他老人家振臂一呼,就能輕易成事。
由武安侯府出面辦免費的私塾是沽名釣譽,是收買人心,若是呂老先生來做這件事,便是為國為民了。
而且,他的學生也不是每一個都能功成名就的。
那些不能功成名就的呢,他老人家定然也惦記著要幫他們尋一份好的出路,這私塾正是最好的機會。
薛家需要虛名和美名,但眼下的侯府配不了這麼大的美名,就會招來禍殃。
而呂老先生不是個會將他人辛勞據為己有的人,哪怕今日出面的人是他老人家,將來回饋的也會是侯府。
“武安侯府無私,呂先生仁義,諸位加起來,確實能辦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司徒禎誇讚道。
說著,話鋒一轉,“改明兒我就進宮,讓陛下給我寫幅字,到時候做成塊匾,就掛在呂先生和薛夫人辦的私塾門口。”
“若是有陛下的墨寶,那真是求之不得了!”薛夫人喜出望外。
薛侯爺也十分的激動,對著司徒禎和呂老先生連聲道謝。
弄得呂老先生和齊夫人一時間竟分不清,到底是誰出錢出力在辦這私塾。
薛沉魚卻看得分明,阿孃這般不辭勞苦,大筆銀子砸下去辦私塾卻讓呂老先生牽頭,只是為了武安侯府和他們姐弟妹幾人求一個安穩。
武安侯府和江家的財富跟這位大儒扯上關係,天下人皆知,到時候便是有誰人想他們動手,也要三思而後行了。
因為私塾的事情敲定了,宴上呂老先生高興,不免多喝了幾杯。
不過,他老人家到底是不勝酒力,喝得臉頰酡紅,乾脆就在小院住下了。
薛侯爺也是高興的多喝了幾杯,然後暈暈乎乎的被薛夫人給扶回去了。
司徒禎雖然是年輕人,但架不住他誠王世子的這層身份,也被敬了好幾杯。
大中午的便吃醉了酒,也不好就這麼回去,薛沉魚便讓管家福伯送他去客院休息。
然後便吩咐廚房多備幾份醒酒湯給這幾位吃多了酒的都送去。
心頭又一件大事落地,薛沉魚的心情都輕鬆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