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行了一禮,“我朝例律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嫁妝的歸屬,可女子的嫁妝是明明白白寫在婚書上的。”
“開國皇后娘娘也曾言,‘嫁妝為女子私財’,不知道梅大人可否聽過?”
梅大人下意識看了陳師爺一眼:那位跟太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皇后娘娘說過這話?
陳師爺鄭重的點了頭。
梅大人頓時就有了底氣,“薛大姑奶奶說的沒錯。”
薛沉魚接著道,“先帝一朝,也曾有盜取妻財的作奸犯科者,當時的人也曾譴責其人,‘不逞之民強娶妻,給付其財而亡,妻不能自給者,自今即許改適’。”
“這也是對妻子享有私財的支配權和所有權的一種肯定。”
梅大人連連點頭。
“大盛開國一百三十八年,從未有男人盜用妻子私財還能理直氣壯說是他自己東西的,到賀翰林這裡,嫁妝就是他家的東西了,還請梅大人明斷。”
梅大人還想拍驚堂木,賀敏之便道:“既然沒有律法明條,那便都是一面之詞。”
剛高興起來的梅大人又不高興了。
“大人,他這分明是強詞奪理!”玉竹急得都要衝上去了。
梅大人都想再來一句“不許咆哮公堂”了,薛沉魚給了一個眼神,玉竹便忍住退下了。
陳師爺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提醒梅大人道,“大人,賀大人如此飽學之士,不應該不知道這種連後宅婦人都知道的事情,還把開國太祖的皇后都給貶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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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喝多了說話顛三倒四,不分黑白是非了吧,不如先行收押,改日再審。”
賀敏之惱道:“我何時將開國太祖的皇后都給貶得一文不值?師爺你這分明是包庇!”
“對,師爺說的在理,賀翰林吃酒過多,糊塗了,說話也顛三倒四的,便先收押吧。”
梅大人重重拍下驚堂木,“來人,將被告賀敏之收押。”
既然他如此張狂,那就讓他去牢裡冷靜幾天,看他還能不能張狂得起來。
“梅大人,本官可是朝廷命官!”眼看著衙役圍上來,賀敏之著急忙慌的喊道。
梅大人抬了一下眼皮,“賀敏之,本官看你是真喝糊塗了。單憑這一打你親筆簽字的醉仙居欠賬憑條,本官就可以上奏天子,褫奪了你的官位!”
賀敏之兩腿一軟,隨即被衙役們押走了。
“退堂。”
玉竹:解氣!
秋華這個向來內斂的人,嘴角都壓不下來:讓他去京兆府的衙門裡待兩天,他就知道這個世界為何如此美好了。
夏荷默默罵了句:晦氣!
罵完才七手八腳的把薛沉魚給扶起來。
衙役們對賀敏之也沒個好臉色的:哪個正經的大男人會惦記妻子的嫁妝,拿了妻子的嫁妝銀子去喝花酒玩女支子不說,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晦氣!
這不是敗壞他們男人的名聲,想害他們都娶不到媳婦嘛?!太晦氣了!
“多謝梅大人!”薛沉魚再次拜下。
梅大人連忙起來,“薛大姑奶奶不必如此客氣,這些都是本官應該做的。實在是那賀敏之太不像話了。”
“梅大人秉公之法,小女相信,以梅大人如此公平公正,為民請命的好官,定能還小女一個公道的。”
“不敢當,不敢當。”
京兆尹梅大人被薛沉魚的幾句話就給哄得喜笑顏開,開心的跟吃了糖似的。
陳師爺都沒眼看了。
大人,知道你稀罕閨女,不至於啊,不至於。
薛沉魚出於禮節,又和梅大人寒暄了一番,也表示改日梅當然若是親自到商號,她一定請母親給他打個折扣,聽